emsp; "村田、绫部这两名平日那么热中于练剑,竟然也惨败了。"
"那两个人反而最先被砍倒。后来上去的人也受了伤,与兵卫虽然侥幸保住一命回来,但在喝了一口水之后,就在井边断了气……真令人扼腕……各位,希望你们能够谅解。"
众人听完皆黯然默不作声。这个流派极为讲究兵学,平常认为所谓剑法只是步兵小卒的雕虫小技,并非身为将军者应学之事。
不料竟会发生此事。佐佐木小次郎一个人竟能砍杀众多同门兄弟。大家对平常所轻蔑的剑法失去了信心,更深切地感到悲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中一人如此感叹。
"……"
在这沉默的气氛下,今天也听到枭啼声。这时,弟子中有人想到一个办法。"我的侄子在柳生家工作,靠这层关系,我们不妨到柳生家找他们商量,向他们借一臂之力。"
"不行。"
有好几个人表示反对。
"家丑怎能外扬呢?这岂不更让师父的颜面尽失吗?"
"那……那该怎么办呢?"
"我们这些人就足以对付他了。我们何不发个挑战书给佐佐木小次郎呢?当然不能趁夜黑埋伏偷袭,如此只会破坏小幡兵学所的名声。"
"要是再吃一次败仗呢?"
"也不能就此退缩啊!"
"说得有理……但若让北条新藏知道此事,他又要啰嗦了。"
"当然不能让卧病在床的老师和他的心腹弟子知道。现在我们赶紧到神社那里借笔墨,写好挑战信,派人送去给小次郎。"
众人站起来正要前往平河天神的社家,走在前头的人突然惊叫一声,整个身体退了回去。
"啊!"
众人全都僵在原地,注视着平河天神拜殿后面的旧回廊。
阳光照在墙壁上,映着结了青梅的老梅树影。而佐佐木小次郎打从刚才便单脚翘在栏杆上,观看林子里的聚会。
众人一瞬间全吓破了胆,脸色惨白。
他们抬头仰望回廊上的小次郎,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别说出声,连呼吸都快停止了,身体则吓得僵硬不能动弹。
小次郎面露傲慢的微笑,向下望着这群人。
"刚才我在此听到你们的谈话,显然你们仍未受到教训,还想给我小次郎下挑战书。这会儿,你们不必派人了。我从昨夜就没洗去手上的血迹,我猜想你们准会再来报仇,就跟踪这两名家伙,我在这里已经等了一个晚上了。"小次郎一口气说完。大家慑于他的气势,无人敢吭一声。小次郎接着又说:"小幡门人要决斗之前,是不是还得问神卜卦,选个良辰吉日呢?还是像昨晚那般趁敌人酩酊大醉、回家途中埋伏偷袭,才能致胜呢?"
"……"
"为何不作声?难道你们全是死人吗?你们要轮番上也可以,就算你们披甲鸣鼓进攻,我佐佐木小次郎也不是那种临阵逃脱的武士。"
"……"
"怎么样?"
"……"
"要来决斗吗?"
"……"
"难道你们就没有一个有骨气的吗?"
"……"
"听好,你们好好记住,我的刀法是在富田五郎左卫门生前所传。拔刀术是片山伯耆守久安的秘传,我小次郎自己再下功夫,自创一流的岩流刀法。而你们光说理论,只知道六韬兵法、孙子兵法,完全不切实际。你们跟我比起来,不但手法差距大,连胆子都差得远呢!"
"……"
"我不知道你们平常从小幡勘兵卫那里学到什么?兵法到底是什么东西?现在我亲自来教你们吧!我不说大道理,就拿昨晚暗中偷袭的事来说吧!要是碰到这种偷袭,一般的人即使打赢,也会尽快跑到安全的地点,直到第二天才敢放下心来。然而,我的方法却是对着敌人拼命地砍杀。要是有人侥幸逃回去,我会跟在他后面,然后,出其不意地出现在敌人的本营。趁他们在商量善后时,全力攻击,让敌人落荒而逃。像这种做法,才是兵学的极致。"
"……"
"我佐佐木虽然是剑术家,不是兵学家。可是,自从我来到你们兵学武馆之后,虽然有人说我外行、辱骂我,但现在你们知道我佐佐木小次郎不只是天下的剑豪,也懂得兵学道理了……啊哈哈!我竟然代替你们师父给你们上了兵学课。这一来恐怕要抢走病人小幡勘兵卫的饭碗了……好渴,喂!小六、十郎,这些人真是一群笨蛋。拿水来。"
佐佐木回头吩咐,在拜殿旁边有人恭敬地回答。原来是菇十郎和少年小六。
他们用陶皿装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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