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而婉拒赏赐,将房屋盖在平河天神的一个古老农地上。但他经常卧病在床,最近也很少看到他出现在讲堂了。
森林里有很多枭,连白天都可听到枭的叫声。所以勘兵卫自称——
隐士枭翁
我也是那枭群中的一只吧!
他想到自己病体羸弱,有时就如此自我解嘲,排解寂寞。
他的病是现代所谓的神经痛。发作起来,从坐骨蔓延至全身都猛烈地疼痛。
"老师,您舒服一点了吗?喝点水吧!"
经常服侍在他身边的是一名叫北条新藏的弟子。
新藏是北条氏胜的儿子,继承父亲遗学,为了完成北条流的兵学,才成为勘兵卫的入室弟子。从少年时期开始砍柴挑水,接受磨炼,是一名苦学的青年。
"不喝了……这样舒服多了……天也快亮了,你一定很困,去睡吧!"
勘兵卫满头白发,身体像棵老梅树一般清瘦。
"请您别担心,我白天已休息过了。"
"不,只有你能够代我讲课,所以你白天不可能有时间睡觉的。"
"忍耐着不睡觉也是自我锻炼的一种方法呀!"
新藏揉着师父薄弱的背,看到蜡烛快烧完了,便起身去取油壶。
"奇怪?"
趴在枕头上的勘兵卫突然抬起削瘦的脸。
灯火下,他的脸益显苍白。
新藏拿着油壶问道:
"什么事情奇怪?"
他望着老师的眼睛。
"你没听到吗?……是水的声音……从井边传过来。"
"喔!好像有人。"
"这个时候会是谁呢?……是不是这些弟子们晚上又溜出去通宵夜游了。"
"我想大概是吧!我去看一下!"
"你要好好地教训教训他们。"
"我知道,老师您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这个病人一直要到天快亮的时候,疼痛才会停止,方能入睡。新藏轻轻地为老师盖上被子。然后打开后门。
他看到两名弟子正在井边打水,清洗手上和脸上的血迹。
北条新藏见此光景,吓了一跳,皱着眉,来不及穿草鞋,只穿着皮袜子就跑到石井边。
"你们真的跑出去了。"
他的语气好像在说——我如此劝你们,你们还是去了,现在骂你们也来不及了。所以他的话里又包含了叹息和惊讶。
井檐下,躺着他们扛回来身受重伤的门人,几乎快要断气,正痛苦地呻吟着。
"啊!新藏先生。"
清洗血迹的两名门人,一看到新藏,即使是男子汉也忍不住皱紧眉头,强抑夺眶而出的泪水。
"实在很遗憾……"
他们声音哽咽,像小弟对大哥诉苦般恨恨骂了一句。
"混账!"
新藏为人随和,并未殴打他们。
"你们这些混账东西。"
新藏再次怒责。
"我说过你们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再三阻止,为何你们又去了?"
"可是……佐佐木小次郎那个家伙,来此侮辱卧病在床的老师,还在隅田河边砍死四名师兄弟。我们怎能咽下这口气?而新藏先生您却对我们说,前去报仇也无济于事。如此划地自限、忍气吞声,我们认为这才是没出息的做法。"
"什么叫做没出息的做法?"
虽然新藏年纪尚轻,却是小幡门中的高足。他的地位颇高,老师卧病在床期间,便由他代替老师父管理众弟子。
"如果是我应付得来,我新藏一定首当其冲。小次郎这个男子,刚开始时常来武馆对卧病在床的老师口出无礼,对我们亦是视若无睹。然而,我可不是怕他才不敢去找他。"
"可是,世人并不这么认为。再加上小次郎到处散播谣言,批评老师和兵学上的种种事情,全是恶意中伤。"
"让他去讲吧!真正了解老师实力的人,会去相信一名乳臭未干的小子的话吗?"
"不,我不管您的想法是怎样,但我们门人无法再继续保持沉默了。"
"你们想怎样?"
"我们准备找那小子报仇,让他知道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