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ot;你哭什么?当我儿子不是很幸福吗?你如果想当武士,那是再好不过了。我一定让你成为一名最伟大的武士。"
"可是……"
"可是什么?"
"……"
"你说清楚。"
"大伯你是……"
"怎么样?"
"可是……"
"你可真让人心急,男子汉应该有话就说。"
"可是……大伯你做的生意竟然是当小偷。"
如果大藏稍一松手,城太郎一定会趁机逃跑。然而大藏的膝盖就像一座深渊,让他无法逃脱。
"啊!哈哈哈!"
城太郎哭得背部直抽搐。大藏"砰"的一声拍在他背上:
"所以你才不愿意当我的儿子吗?"
"……嗯!"
城太郎点点头,大藏又拍拍他的肩膀,微笑着说道:
"也许我是天下大盗,但是跟一般剥削贫穷人或闯空门的小偷不一样。你看家康和秀吉以及信长,不都是剥夺天下的大盗吗?只要你跟着我,把眼光放远,将来你会明白的。"
"这么说,大伯你不是小偷了。"
"我不会做这种生意的——我可是胸怀大志呢!"
以城太郎的理解程度,看来是无法详尽回答。
大藏将城太郎抱离膝上。
"走吧!别哭了。快点上路,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儿子。我会疼爱你。相同地,昨晚之事可别对任何人泄漏。要是你说了,我可会把你的头摘下来喔!"
12
本位田又八的母亲五月底左右来到了江户。
此时气候异常酷热。看来今年又是干旱的梅雨季,连滴雨水都没有。
"为什么有人会把房子盖在这种杂草丛生的湿地呢?"
这是阿婆来到江户的第一个印象。
她离开京城的大津之后,花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才来到此地。经由东海道来此途中,有时生病,有时到神社参拜,一路上大小事情诸多。回首来时路,有如"都城远在彩云间"般遥远。
高轮街道上最近种了街道树以及一里冢。这是由河口通往日本桥的新市街干道,非常便利。也因此经常有拖石头和运木材的牛车,或是搬运、修屋、埋地、砂石的牛车来往于路上,路面滞碍难行,再加上干旱无雨,白色的灰尘满天飞扬。
"啊!这是什么?"
她张大眼睛望着一栋正在兴建的新房子。
里面传出笑声。
原来是水泥工正在涂墙壁。刚好壁土飞过来沾污了她的衣服。
这老太婆虽然年事已高,对这种事情却无法忍让。她拿出以前在故乡,以本位田家的老前辈身份惯用的权威口气,破口大骂:
"你们把壁土溅到路人身上,不但没道歉还在笑,有这种事吗?"
要是在自己家乡的田里对路人或是农人,以这种口气说话,对方一定会慑服于她,然而在新开发的江户似乎行不通,正在搅和混凝土的水泥工人,边动着铲子边嗤之以鼻。
"你说什么?奇怪的老太婆,你在那里嘟囔什么?"
阿杉婆更加生气。
"刚才到底是谁在笑?"
"我们大家啊!"
"你说什么?"
工人们齐声大笑,使得老太婆更加生气。
经过的路人看到了,都认为老人家不必如此计较。但是,以老太婆的个性却无法善罢干休。
她不吭一声进入屋内,把手放在水泥工们用来垫脚的木板上。
"是你们在笑吧?"
说完,把板子抽开。
水泥工们从板子上跌落下来,摔得浑身泥水。
"混账!"
水泥工们握着拳头跳起来,作势要殴打老太婆。
"走,到外面去。"
老太婆说完,手插着腰。丝毫无老人的胆怯。
工人们看老太婆来势汹汹有点害怕了。他们没想到竟会有这么凶悍的老太婆。从她说话的语气看来,像是武士的母亲。要是轻举妄动,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大家多少有些忌惮,面露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