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一声。
当她呼叫阿权时,想必是忘我了。她挺直腰杆,不停以手拍打自己的腰部。"腰部!"
老母亲斥喝一声后,仿佛力竭气尽般直挺挺地往前倒了下去。
武藏和权之助有如化石般纠结在一起的刀与棒,在老母亲叫了一声之后,倏然分开。其力量比刚才砍在一起时还要强劲。
这股力量来自武藏。
即使武藏往后退也不会超过两三尺。但后劲太强,使得他的脚跟宛如挖土般倒退,强烈的反作用力使他被逼退了七尺左右。
但是权之助连人带着四尺长的棍棒瞬间逼近这个距离,使得武藏猛然受压迫。
"啊!"
武藏虽受攻击,仍将权之助甩向一旁。
本来权之助起死回生,转守为攻,欲趁机攻击。不料反被一甩,头差点栽到地面,整个人往前踉跄。而武藏有如一只面对强敌的老鹰做殊死搏斗,权之助这么一踉跄,背部毫无防备的弱点全部暴露在敌人眼前。
一道像丝般细微的闪光,划过他的背部。唔、唔、唔,权之助发出小牛般的哀鸣,往前走了三步便仆倒在地。
武藏也用手按住肋骨下方,一屁股跌坐在草丛中。
"完了!"
武藏大叫一声。
权之助则无声无息。
权之助往前不支仆倒之后,毫无动静。他的老母亲见状伤心欲绝。
"我是用刀背打的。"
武藏对老母亲说明,但是老母亲并未站起来。
"快点给他水,你儿子应该没受伤才对。"
"咦?"
老母亲这才抬起头来,心存怀疑地观察权之助的身体。正如武藏所言,并未见血。
"噢!"
老母亲跌跌撞撞地爬到儿子身边,给他喝水并呼叫他的名字,不停地摇晃他的身体。权之助这才苏醒过来。看见茫然坐在一旁的武藏。
"承蒙手下留情。"
说完便对武藏磕头。武藏还礼之后,急忙握住他的手。
"不,输的人不是你,是我。"
武藏掀开衣服给他们看自己的肋骨下方。
"这里被你的棒子打中,已经淤血了。如果力道再大点,恐怕我早已命丧黄泉。"
说完武藏仍感困惑,不解自己为何会输。
同样的,权之助和他母亲也都张口结舌,望着武藏皮肤上的淤血,不知说什么好。
武藏放下衣襟,询问老母亲。刚才二人在比武当中,为何大叫一声"腰部"呢?当时权之助的架势上有何疏漏?
这么一问,老母回答:
"实在很羞愧,犬子用棒子拼命抵挡你的大刀时,双足钉在地上进退两难,陷于垂死边缘。虽然我不懂武术,但旁观者清,看出一个破绽,那就是权之助全心全意在抵挡你的刀刃,才会陷入僵局又犹豫不决要将手拉回好还是推出,根本未注意此破绽。依我看来,只要他保持架势再蹲低腰部,棒子自然就会击中对手的胸膛,所以我才不自觉地叫了出来。"
武藏点点头,由衷感谢有此机缘得以学习。
权之助一旁默默地听着,想必心有同感。这回不是山神的梦想流,而是在现实中的母亲眼见儿子处于生死边缘,因了母爱而激发"穷极活理"的道理。
权之助本来是木曾的一名农夫,后来得"梦想流权之助"的名号,是梦想流棒子功的始祖。在他的传书后记上写下了秘籍——《老母亲的一步棋》。
记录着伟大的母爱,以及与武藏比武的经过,但并未写"赢了武藏"。在他一生中,都是告诉别人,自己输给了武藏,并且将输的过程一一详记下来。
武藏祝福这对母子,与其分手后,也离开伊宇高原。这时大概快到上诹访附近了。
"有没有看到一名叫武藏的人经过这里呢?他的确是走这条路的——"
一名武士在马子驿站向来往行人打听武藏的下落。
6
"真痛!"
武藏被梦想流权之助的棒子击中横隔膜到肋骨边缘,至今仍隐隐作痛。
此时他来到山脚下的上诹访附近,寻找城太郎的踪影并打听阿通的消息,内心一直忐忑不安。
后来他到了下诹访一带。一想到下诹访有温泉可泡,他便急忙赶路。
这个位于湖畔的小镇,大约住了千余户人家。有一家客栈的前面,搭了一间温泉小屋,背向来来往往的大马路,任何人都可以进去泡温泉。
武藏将衣物连同大刀、小刀一齐挂在一支木桩上,全身泡在露天浴池里。
"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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