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之卷 一卷全

sp; 权之助语毕,武藏也回礼,并说:

  "在下来自播州赤松的支流,乃平田将监末代的家臣,住在美作乡宫本村,父亲是宫本无二斋。我是独生子武藏,无亲无友,独闯江湖,所以即使在此比武命丧于你的棍棒下,也无需为我善后。"

  又道:

  "开始吧!"

  武藏重新摆好架势,权之助亦再度握好棍棒。

  他响应道:

  "好。"

  权之助的母亲坐在松树根上观战。此时她屏息凝神,几乎无法呼吸。

  如果要说这是天降灾难的话,也是自找的。因为是自己追上来,让儿子面对白刃的挑战。这位母亲的做法异乎常人,这时她的心情却笃定自若。不管将来别人会怎么说,她自有一套信念存在。

  "……"

  这母亲双肩微倾地稳坐着,双手扶膝,犹如端坐行礼似地。不知道她养育了几个儿女,又有几个儿子早逝,她的身体不知忍耐过多少贫困煎熬,使得外表看来更是羸弱瘦小。

  但是这时眼看武藏和权之助在咫尺之间互相对峙。

  "开始了!"

  当他们出口开战时,母亲的眼神闪耀着光芒,仿佛天地诸神全都聚此观战。

  她的儿子已将生命暴露于武藏的剑前。武藏拔去刀鞘的那一瞬间,权之助似乎也觉悟到自己的宿命,全身一阵冰冷。

  奇怪,他跟前几天判若两人。

  权之助突然察觉差异处。

  前几天在家里与武藏搏斗时的印象和现在完全不同。若以书法来形容的话,可说那天武藏动如行云流水的草书;但是在今日严肃的气氛中,武藏又像一笔一画丝毫不含糊的楷书,字迹端正。权之助察觉自己低估了对手的实力。

  在权之助察觉之后,原本自信十足的棒子功,这会儿却只能举棒于头上,根本无法出手。

  "……"

  "……"

  伊宇高原草地上的薄雾,慢慢聚拢,又慢慢散去。远处山头可见孤鸟潇洒地飞过。

  "啪"——一声,两人之间发出空气的声响,这个震动极其迅速,犹如飞鸟被击落地,肉眼难辨。这声响不知是棍子还是剑划破空气的声音,无从判断。犹如禅学上弹指之间的细微声音。

  不仅如此,双方形体与武器合而为一,行动迅捷,两人的位置早已异位。

  权之助挥棒攻击,没打中武藏。武藏还手,由下往上攻的刀刃,虽未击中,却削过权之助的右肩,几乎要削掉他的小鬓毛。

  这时,武藏所使用的刀法非常独特。他的刀刃击向对手身体之后,一个闪光犹如松叶形般收回刀刃。这个收回刀刃也是攻击的一招,足以置对手于死地。

  权之助根本无力反击,只能紧握棍棒两端举在头上抵挡武藏的攻击。

  "铿"的一声,大刀击中他额前的棍棒。在此情形下,棍棒通常会被砍成两段。但如果刀刃未斜砍的话,棍棒就不会断裂。因此权之助接招时心里有数,他双手横握棍棒挡在额前,左手手肘深深推向武藏手边;右手肘弯曲抬高,企图只以棍棒一端击向武藏的肋骨。如此虽然挡住了武藏的大刀,但是权之助卯上全力的快速一击并未成功。

  因为在权之助头顶上方的棍棒与刀垂直触击而卡住了。棒子的一端直逼武藏胸前,只可惜尚差一寸就可击中武藏。

  现在双方拉也不是。

  推也不是。

  若欲勉强推拉,势必是急躁者落败。

  假如是刀与刀的对决可能平分秋色。但是一方持刀,一方持棍棒,两人一时无法取舍。

  棒子既无护手亦无刀刃,又无刀尖和刀柄。

  但是这把四尺长的圆棒子,可以说整支都是刀刃,也全是刀尖或刀柄。只要火候够的话,千变万化的棒子功并非刀剑所能匹敌。

  如果对方以剑术接招——

  棒子会攻过来吧?

  果真如此推测的话,恐怕会遭遇不测吧!因为棒子可以因地制宜,同时兼具短枪特性。

  武藏的刀与棍棒垂直交击,他之所以未拔回大刀乃因他一时无法预测。

  权之助更显谨慎。因为他的棒子在头顶上撑着武藏的大刀,处于挨打劣势。别说拔回,只要身体的气势稍有松弛,可能就让武藏的大刀——有机可趁。

  这一打可能头破血流了。

  权之助虽然在山神前领悟梦想流的棒子功,且运用自如,但此刻却一招半式也使不出来。

  双方在对峙中,权之助脸色转白。他咬紧下唇,眼尾汗水涔涔。

  "……"

  在权之助头顶上纠缠的棒与刀,如波浪般推动。站在下方的权之助呼吸愈来愈急促。

  在这时,坐在松树下屏息观战的老母亲脸色比权之助更显苍白。

  "阿权!"

  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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