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吧?”
“是快到了。比武的时候,我们一定会陪同您去。但是,要如何通知武藏比武的地点及时间呢?”
“这个嘛……”
清十郎沉思不语。
武藏寄来的信函上面,提到比武的地点和日期由吉冈家全权决定,并在正月初五之前将此告示挂在五条桥头。
“先决定地点吧!”
清十郎喃喃自语道。
“洛北的莲台寺野如何?”
清十郎征询众人的意见。
“应该可以吧!日期和时间呢?”
“就订在春节期间,还是等过了春节再说呢?”
“我看越早越好,先下手为强,以免夜长梦多。”
“正月初八如何呢?”
“初八吗?可以吧!刚好是先师的祭日。”
“啊!是父亲的祭日。那就不要选这天……初九早上———卯时下刻,好,就这么定了。”
“那么就将决定写在告示牌上,今夜就挂到五条大桥头吧!”
“好……”
“您已经准备好了吗?”
“当然。”
以清十郎的立场,不得不如此回答。
他并不认为自己会败给武藏。因为从小他就继承父亲拳法,武馆内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更何况像武藏这种出道不久的乡下武者,根本不必把他放在眼里。清十郎颇为自信。
不但如此,他还自我安慰,认为自己先前之所以感到胆怯,不是因为无法放松心情,也并非自己怠惰时日,疏于练武,而是因为身边杂务繁琐,才会如此。
虽然朱实的事也是原因之一,事情发生之后,他的心情已经非常不愉快了。再加上武藏送来挑战书,清十郎急忙赶回京都,却又发现祇园藤次携款潜逃,尤其家里财务愈益严重,每天都有债主上门催讨———这些事都让清十郎的心情轻松不起来。
清十郎下意识地寄希望于佐佐木小次郎,可是现在连人影也见不到。弟弟传七郎也不回家,虽然与武藏的比武,不须如此劳师动众,也不需要别人助一臂之力,但是,今年的过年却令他感到异常的冷清。
“请您过目,这样是不是可以。”
植田良平等人从隔壁房间拿来一块白木板,写上告示内容,请清十郎过目,上面墨迹犹未干。
答示
首先如君所望,举行比武之事。
地点:洛北莲台寺野
时间:正月九日卯时下刻
右文乃于神前郑重发誓。
对方若有违约定,将遭世间耻笑;若我方违约,即刻遭神明惩罚。
庆长九年除夕
平安吉冈拳法二代清十郎
作州浪人宫本武藏阁下
“嗯!很好。”
大概清十郎早有此意,连连地点头称是。
植田良平将告示牌夹在腋下,带着两三名随从,顶着除夕夜的寒风大步走向五条大桥。
19
吉田山下住了很多公卿武士,平常领些微薄俸饷,生活单调乏味。
这里房舍拥挤,门户普通,一看便知是一些保守阶级的家庭。
武藏沿着街道挨家挨户寻找。
“不是这里,也不是那里。”
他几乎没有信心继续寻找,于是停下脚步,心想:说不定已经搬家了。
他在找他的阿姨,这位阿姨除了在父亲无二斋的丧礼时见过一次之外,武藏对她的记忆只剩年少时代遥远的印象了。但是,除了姐姐阿吟之外,亲戚只剩这位阿姨了。因此,武藏一来到京都,便立刻想起这位阿姨,这会儿才来此寻找。
他只记得姨父是近卫家领微薄俸禄的下层武士。武藏以为只要到吉田山下便可以找到,不料这一带的住户外表看来都是一个样,户户门面狭窄,屋前种满庭树,家家像蜗牛般紧闭门扉。有些人家挂着门牌,有些则无,令武藏无从辨识,也无法找人打听。
他们一定不住这里了,算了吧!
武藏放弃寻找,准备回到城里。此时已是夜幕低垂,透过薄薄的暮霭,可以看见弥漫过年气氛的灯火。除夕夜的黄昏,洛内四处充满嘈杂声,放眼热闹的街上,来往人流的眼神和脚步声都异于平常。
“啊……”
有一个妇人与武藏擦肩而过,武藏回头一望,认出她便是七八年未曾谋面的阿姨。他断定那就是从播州佐用乡嫁到都市里的母亲的妹妹。
“就是她。”
武藏虽然认定,但为慎重起见,还是尾随其后,暗中观察。这名妇女年近四十,身材矮小,胸前抱了一堆年货,转弯走向刚才武藏寻找过的小街道。
“阿姨!”
武藏这么一叫,那位妇人面露惊讶,直盯着武藏的脸好一阵子。这妇人平日生活安逸,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