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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们对小师父吉冈清十郎多少有所顾忌,因此有人说:
“小师父,有朱实陪伴,是不是要请师父到别的房间呢?”
清十郎苦笑一下,正中下怀,如果能和朱实二人另辟房间,喝酒聊天,总比跟这些人喝酒厮混更有趣些。
清十郎离开后,房间里只剩弟子,他们欢呼道:
“来吧!这下可以开怀畅饮了。”
他们叫来一些奇装异服的歌女,听说在十三间川颇有名气。她们拿着笛子和三味线等乐器来到房间外的庭院,其中一位问:
“你们到底是在吵架还是在喝酒啊?”
已经喝得酩酊大醉的弟子说:
“笨蛋,哪有花钱来吵架的呢?我们让你们来就是要开怀纵饮一番啊!”
“既然如此,请各位安静一点好吗?”
大伙儿立刻安静下来。
“我们开始唱吧!”
这些人正襟危坐,原本躺在地上的人也坐了起来,整个房间充满弦乐声,一位小侍女走过来说:
“客人已经下船,刚刚抵达客栈,正朝这儿来。”
“什么?什么人要来了?”
“是一位名叫藤次的人。”
“来的真不是时候。”
阿甲和祇园藤次一脸不悦地站在房门口。看来没有人是真正在等候他,藤次怀疑自己为何在年底和这群家伙来到住吉?虽然阿甲说他们是来欢迎自己的,但是眼前的情形似乎没有人是真心欢迎自己。因此,他满心不悦地说:
“小侍女。”
“什么事。”
“小师父在哪儿?我要去小师父的房间。”
祇园藤次向走廊走去,背后传来:
“嘿!师兄,你现在才到吗?大伙儿等你那么久,你是不是和阿甲半路溜去玩了呢?”
宫本武藏火之卷(25)
说话的人喝得酩酊大醉,走到他面前攀住他的脖子,还放了一声响屁,藤次正想躲开,却被醉汉硬拉到桌旁,一不留神踩到地上的剩菜,一阵哗啦,杯盘掉落,两人一起跌倒在地。
“啊!我的头巾。”
藤次急忙用手护住头巾,但为时已晚,刚才滑倒时,头巾已被醉汉一把抓了下来。
“咦?”
众人注意到藤次没了束发的头,感到奇怪。
“你的头发怎么了?”
“喔呵!好奇怪的发型啊!”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众目睽睽之下,藤次涨红了脸,狼狈不堪,急忙把头巾包回去,说道:
“没事,只是长了一点脓包。”
他想自圆其说,但是,
“哇哈哈哈……”
大家笑得东倒西歪地说:
“旅行带回来的土产竟然是脓包啊!”
“真是欲盖弥彰啊!”
“藏头露尾!”
“少骗人了,证据摆在眼前呢!”
“马也有失前蹄的时候啊!”
没有人相信藤次的解释,大家你一语我一言地奚落他。
大伙儿饮酒作乐,闹了个通宵。第二天,这批人与昨夜判若两人,全都聚集到客栈附近的海边,高谈阔论。
“真是岂有此理!”
沙滩上长满了爬藤,大家围坐在一起,慷慨激昂,有的吐口水,有的挥拳头。
“刚才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你以为我在说谎吗?”
“好啦!好啦!别再生气了,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
“我们不能推说没办法就不闻不问,吉冈武馆可是闻名天下的兵法所。岂能任人侮辱!此事我们绝不能坐视不管。”
“那你说该怎么办呢?”
“现在还来得及,我们只要找到那个带着小猴子的美少年就行了。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他,并斩断他的束发,这不仅是为了洗刷藤次所受的耻辱,更是为了维护吉冈武馆的尊严。各位有异议吗?”
昨晚大家喝得酩酊大醉,今天竟然生龙活虎,情绪高昂。
大家之所以聚集在这里是这样的:今早他们为了洗涤昨夜的宿醉,便又泡了一次澡。有一位也来泡澡的客人,听说是国的商人,他说昨天从阿波到大坂的客船上,发生了一件趣事。一位带着小猴子的美少年斩断一位武士的束发,他比手划脚地把当事人的表情描述得生动逼真。
“那位被斩断束发的武士自称是吉冈武馆的高徒。像这种高徒,可真丢尽吉冈武馆的脸啊!”
大伙儿就在泡澡时听到那位商人谈论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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