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贬损吉冈家,难道你跟他们有关系吗?或者你是吉冈的门人呢?”
“什么都不是,只因为同是京都人,如果有人贬损京都的吉冈,我都会不高兴。”
“哈哈哈……这些都是传言,并非我说的啊!”
“年轻人。”
“什么事?”
“你可曾听过一句谚语:‘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顾全你的将来,我现在给你一点忠告,要是你以为这个世界这么容易打混,你就永远无法出头,你自夸拿到中条流的印可目录、斩飞燕啦、练成一手好刀法什么的……像你这种大言不惭,把别人当成瞎子。你听好!要吹牛的话也要看对象。”
“你说我在吹牛吗?”
美少年再仔细问了一次。
“我说了又怎么样?”
藤次故意挺起胸膛,反驳他。
“我是为了你的将来才如此说的。别以为你卖弄年轻人的豪气,看来是令人欣赏,但如果过于夸大就变得很恶心。”
“……”
“你以为每件事我都听得津津有味,就越来越得意忘形了。老实告诉你吧!我就是吉冈清十郎的高徒祇园藤次。要是再让我听见你妄言批评京流吉冈,我可不会饶你啊!”
四周看热闹的乘客越聚越多,藤次因而想炫耀出他的权威和立场,又说:
“现在的年轻人啊,太过于任性了!”
说着,他向船尾走去。
美少年也默不作声地跟过去。
这下子没完没了了。
乘客们预测将会有场好戏看。虽然有段距离,大家都拭目以待。
藤次其实也不想惹是生非,因为船到大坂时说不定阿甲会来接他,在和女人见面之前如果与年轻人起冲突,太引人侧目,而且也会给自己惹来麻烦。
他佯装若无其事似地将手肘倚靠着船舷的栏杆上,望着船舵所卷起的白色浪花。
“喂!”
美少年轻轻地敲他的背,看来这名美少年很任性,但是他的语气沉稳不激动。
“喂!……藤次先生。”
这下再也无法假装没听见了,他转头问道:
“什么事?”
“你刚才当着众人面前笑我是在吹牛,让我很没面子,所以我现在决定表演一下你想看的武技,请你过来一下。”
“我刚才叫你做什么呢?”
“你应该不会忘记才对,我说我在周防的锦带桥边以斩飞燕来练习大刀,你不信,而且叫我在船上斩飞鸟给你看,不是吗?”
“我是说过。”
“要是你看到我能斩落海鸟,是否就能证明我不是个爱吹牛的人呢?”
“可以这么说。”
“好,我斩给你看。”
“嗯!”
藤次冷笑地说:
“要是过于勉强自己,遭来笑话,那可不好玩了。”
“不,我要斩给你看。”
“我不阻止你。”
“所以我才叫你过来看。”
“好,我看就是。”
藤次张大眼睛准备看好戏,美少年站在大约有二十块榻榻米大的船尾中央,脚踩着甲板,伸手拔出背上的“晒衣竿”大刀。
“藤次先生,藤次先生。”
他嚷叫着。
藤次斜眼看他的架式,并问他有什么事?
接着,美少年一本正经地说:
“很不好意思,我想请你把海鸟叫来我面前,要几只我都砍给你看。”
看来,美少年学到了一休和尚的机智,想要对藤次报一箭之仇。
很明显,藤次是被他愚弄了。捉弄人也要有个限度,这一来,藤次怒火中烧,说道:
“你给我闭嘴,要是能随心所欲唤来天空飞翔的海鸟,那么谁都可以砍得到。”
美少年一听,说道:
“海面千万里,我只有三尺剑,如果不飞到身边来,我当然也砍不到啊!”
藤次更加生气,向前走了两三步。
“你想给自己找借口啊!不行就说不行,你给我老实地道歉。”
“不,我若是要道歉的话,就不会摆出这个架式,没有海鸟,我就斩别的东西给你瞧瞧。”
“你要斩什么?”
“藤次先生,可否请你再往前走五步。”
“干什么?”
“借用你的头,就是刚才讥笑我吹牛的那颗头。与其斩无辜的海鸟,倒不如斩你的头更恰当些。”
“你,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