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收。
年关逼近,四面八方的人都来讨债,因为无力清偿,只得将父亲拳法的遗产全部变卖一空,如今是家徒四壁,可能连一顶斗笠都无法留下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
清十郎来找藤次商量,除了这个小师父挥霍无度之外,藤次也应负一半的责任。
交给我吧!我一定会办妥的,你等着瞧!
他绞尽脑汁想出一个方法,就是在西洞院西边的空地上盖一个吉冈流武术的振武阁———因为综观社会局势,目前武术盛行,诸侯四处招揽武士。若于此时大力培植新人,扩大原先的武馆规模,一来不但可以保住祖先遗留下来的遗志,二来可以将之推广于天下———如此重责大任,理当是我们这些后辈门生应尽的义务。
他叫清十郎将主旨书写下来,传送给九州、四国等地吉冈拳法的门人,并且四处去拜访他们,而他最主要目的是为了募捐建筑振武阁的经费。
吉冈拳法的祖师们所培养的门人,目前散布在各藩所任职,大都身居要职,但是即使他拿着这封主旨到处去游说,还是人算不如天算,捐款情况并不如藤次预算的理想。
大多数的回答是,我们会再跟您联络。
或者是,反正等我们以后到洛城时再捐吧!
现在藤次所带回的捐款,不及他原先预计的百分之一,但是因为这个财务问题与自己无关,反正是聊胜于无,所以打从刚才开始,就不再去想小师父清十郎的事,而一味地幻想久未谋面的阿甲的容颜,但是他还是一直在打哈欠,坐在动荡不定的船上,无聊透了。
他望着一直在帮猴子抓跳蚤的美少年好不羡慕,羡慕他找到一个好办法消磨时间,藤次走近他说道:
“年轻人,你要去大坂吗?”
美少年摸着小猴子的头,抬头看了他一眼。
“是的,我要去大坂。”
“你家住在大坂吗?”
“不是。”
“那你是住在阿波国吗?”
“也不是。”
这个少年不易亲近,他回答完又继续低头帮猴子抓跳蚤。
双方的对话似乎无法继续。
藤次沉默了一下,又开口说:
“你这把刀真棒啊!”
这回他夸奖他背上的大刀,美少年说话了:
“是吗?这是我的传家之宝。”
听到对方的赞赏,美少年很高兴地转向藤次。
“这把刀原来是用来打仗的,所以我想拿到大坂去找一位好的铸刀师傅,希望能把它改成佩刀。”
“即使改成佩刀,好像还是长了些。”
“是啊!这把刀有三尺长呢!”
“真是一把长刀啊!”
“如果能够改成这么长就好了———”
这位美少年露出酒窝,非常自信。
“要把它磨短也不是不可能,即使是三尺或是四尺的长刀。但是真正使用时如果能全力发挥这把刀的威力,那可就厉害了。”
藤次想探美少年的虚实。
“背着一把大刀,走起来看似威风凛凛,但也因人而异,要是背着这么一大把长刀逃跑的话,可就不太好看了。可否请教你学的是哪一流的武术呢?”
一谈起剑术,藤次自然而然地有点瞧不起这位乳臭未干的少年。
美少年瞄了一眼对方自大的表现,说:
“我学的是富田流。”
“富田流使用的应该是小刀啊!”
“没错,是小刀。但是也无人规定学了富田流就只能用小刀,我不喜欢和别人一样,所以就违纪练习大刀,师父盛怒之余,把我逐出师门。”
“嗯!年轻时略带叛逆心是不错的。”
“然后我就离开了越前的净教寺村,我想既然我是富田流门人,我就去拜访创造中条流的钟卷自斋老师父,他很同情我的遭遇,收我为徒,我在那里修炼了四年多,功夫学得不错,师父也认为我学得差不多了。”
“乡下师父很轻易发给剑术目录或印可的。”
“可是自斋师父不轻易发印可给人的,听说师父只颁过一张印可给一个人,那就是我的师兄伊滕弥五郎一刀斋。而我也想尽办法希望能得到一张印可,所以卧薪尝胆、日夜苦练,可是由于在故乡的母亲逝世,以致我练到一半就中途返乡了。”
“你故乡在哪儿?”
“周防岩国。我返回故乡后仍然天天鞭策自己,经常独自到锦带桥旁,斩燕砍柳,磨炼剑术。这把刀是我母亲临终前交给我的传家之宝‘长光刀’。”
宫本武藏火之卷(20)
“哦!是长光刀啊!”
“刀上没刻名字,是经由口耳传承,在我的故乡还有人称它叫‘晒衣竿’呢!”
本来以为这位美少年不喜多言,没想一谈到喜欢的话题,就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而且无视于他人的脸色。
从这一点,加上他先前所说的经历来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