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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给你温的酒,冷热适中。”
老板还送了几道下酒菜。
又八心情很好,刚才那些城里人滋事时,他心想要是他们砸毁了这个贫穷的卖酒摊贩,他就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所以一直提高警觉,注视这些人。终于,一切平安无事,卖酒的小贩和又八都深感庆幸。
“老板,今天好多人啊!”
“可不,都腊月了,虽然行人来去匆匆,但很少人会停下脚步啊!”
“只要天气晴朗就好了。”
有一只鸢,嘴上不知叼了什么东西,从人群中飞上天去。又八喝得满脸通红,忽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我在当石头搬运工时发誓戒酒的,什么时候我又开始喝起酒了呢?
他就像在想别人的事情一样,事不关己。
唉!算了吧!做人不喝点酒,枉此一生!他找借口自我安慰。
“老板,再来一杯。”
他往后面叫了一声。老板立刻又送上一杯。一个浪人装扮的男子,也一起跟着走来,坐到又八对面。他只穿一件领口肮脏的上衣,没穿外套或背心,身上佩戴一把令人生畏的长刀。
“喂,喂,老板,快点给我送上酒来,要温热啊!”
那个人一只脚盘在椅子上,眼睛骨碌碌地上下打量着又八,四目相交时———
“嘿!”
那人应酬性地对他一笑。
宫本武藏火之卷(12)
又八也回应道:
“嘿!”
“我的温酒没送来之前,请我喝一杯怎么样啊!对不起!打扰你了。”
“这个……”
那个人立刻伸出手来,说道:
“爱喝酒的人,一看到酒就很难抗拒诱惑。老实说,刚才我看你在喝酒,酒香扑鼻,令人受不了,所以就过来跟你要杯酒喝。”
那个人喝起酒来既畅快、又豪气,像个行家,又八一直注视他的一举一动。
此人酒量很好。
又八只喝了一壶,而他已经喝超过五壶,而且还神志清醒,又八问他:
“你能喝多少?”
他回答说:
“大概一升左右,不过心情好的时候我就变成无底洞了。”
接着,他们谈到目前的时局。
一谈到这个话题,那男子变得慷慨激昂:
“家康算什么?除了秀赖公之外,大御所的人简直都是一群傻瓜,那个老家伙要是没有本多正纯以及帷幕的旧臣,他还有什么本事呢?他只不过是比一般的武士更富心机、狡猾、冷血,再加上些许政治手腕罢了!本来石田三成会比他更有成就的,只可惜石田三成这个人不但喜欢操纵诸侯,而且太过于吹毛求疵,何况他的身份还不够高呢!”
原来以为会继续这类话题,但是对方问他:
“阁下,现在如果关西和关东各拥政权,你会投靠哪一边呢?”
又八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我会投靠大坂。”
“哟!”
那个人拿着酒杯站了起来:
“原来我们是同志啊,再敬你一杯,请问阁下是哪里的藩士呢?”
他又继续说:
“噢!对不起,我先自我介绍。我是蒲生浪人,名叫赤壁八十马。你认识一位名叫塙田右卫门的人吗?他和我是生死之交。我们共同期盼将来能出人头地。还有一位是闻名大坂城,名字响当当的大将,叫做薄田隼人兼相,我们曾经一起周游列国。我也曾见过几次大野修理亮,他是一个阴险的人,虽然他比兼相更有势力,但不可靠。”
他发现自己说得太多了,立刻打住,并问道:
“请问阁下您?”
他又再问了一次。
虽然又八认为他说的话并不全然可信,但总觉得矮人一截,颇为自卑,所以,他也决定对他吹嘘一番:
“你知不知道越前宇坂之庄净教寺村的富田流的开山祖师富田入道势源先生?”
“我只听过他的名字。”
“有一个大隐居士钟卷自斋,他继承了那个正统,自创中条流,是个淡泊名利的隐士,他就是我的恩师。”
即使听他这么说,对方毫无讶异,更举杯说:
“那么阁下一定精于剑术了?”
“没错。”
又八谎话越说越轻松顺口。
他似乎陶醉在自己的谎言中了,说谎成了他的下酒菜。
“说真的,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认为你是个剑术高明的武士,你看来锻炼得身强体壮,我正猜想你是从哪个门下出来的人呢?既然你自称是钟卷自斋的门下,敢问先生尊姓大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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