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就要喝吧?准备着不好吗?”
“如果客人要喝,我去拿就是了!”
“……老爷爷,您在那儿做什么呀?”
“明天有驮夫要去鞍马,我要托他带信给朋友,正在写呢!可是得一个一个字的慢慢想,累得手臂都僵了!烦死人了,你别吵我。”
“咦,您老想得腰都弯了,还记不得字吗?”
“你这小鬼,又耍嘴皮子了,讨打呀!”
“我来帮您写。”
“你在说笑呀?”
“我说真的!哈哈!芋头的‘芋’哪是这样?您写的是竹竿的‘竿’啊!”
“啰嗦!”
“我不是啰嗦!我就是看不下去。老爷爷!您要送竹竿给鞍马的朋友吗?”
“要送芋头。”
“那就不要逞强,改成‘芋’不就得了吗?”
“我要是知道,开始就不会写错了。”
“咦……不行呀!老爷爷……这信除了您之外,没人看得懂啊!”
“好吧!那你写写看。”
老爷爷把笔递给他。
“我写,您别抱怨,别抱怨喔!”
酒馆的小伙计城太郎拿着笔,坐在入口处的横木框上。
“你这个笨蛋!”
“什么?您不会写字,还骂人笨蛋。”
“你鼻涕流到纸上了!”
“哦!是吗?这算是小费好了。”
他揉了揉那张纸,擤了鼻涕之后才丢掉。
“好了!要写什么?”
他握笔的姿势很正确,把客栈老爷爷讲的话,熟练地写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
一位早上没带雨具就出门的客人,踩着泥泞的马路,拖着沾满泥的鞋子,脚步沉重地进门来了。他把遮雨用的麻袋往檐下一丢,说道:
“啊啊,梅花也快谢了!”
他一面看着这棵每天早上让他心情愉快的红梅,一面拧着湿透的衣袖。
正是武藏。
他在客栈已经住了二十几天,因此,回到这里,就有回到自己家的感觉。
武藏一进泥地间就看到这个经常来此跑腿的酒馆少年,正与老板头碰头不知在做什么。武藏想看个究竟,默不作声,走到他们背后。
“哎呀!你真坏!”
城太郎一看到武藏,急忙把笔纸藏到背后。
“给我看看。”
武藏故意逗他。
“不要!”
城太郎摇着头。
“我说外头那匹马啊……”
城太郎顾左右而言他。武藏脱下湿答答的裤子,交给客栈老板,笑答:
“哈哈哈!我才不吃你这一手。”
城太郎反问:
“不吃手,那吃脚吧?”
“要吃脚,就吃章鱼的脚。”
城太郎欢呼:
“吃章鱼下酒———大叔!吃章鱼下酒。我去拿酒来!”
“拿什么?”
“酒啊!”
“哈哈哈!你这小子可真会耍诈。这下子我又得向你买酒了!”
“五合①。”
“不要那么多。”
“三合②。”
“喝不了。”
“那……要多少?宫本先生您真小气。”
“碰到你真没办法。老实说,我钱不够,我是个武人。别那样责备人嘛!”
“好吧!那我算您便宜一点好了!不过,有个条件,大叔!您要再说有趣的故事给我听喔!”
城太郎精神抖擞地跑向雨中。武藏看着他留下来的信,说道:
“老伯,这是刚才那少年写的吗?”
“没错!……没想到小鬼那么聪明,吓了我一跳呢!”
“嗯———”
他觉得很不错,正看得入神。
“老伯,有没有干衣服?要是没有,睡衣也好,借一下。”
“我就知道您会湿淋淋地回来,早已拿出来放在这里了!”
武藏到井边冲洗完毕,换上干衣服,坐到火炉旁。
这会儿工夫,火炉上方的挂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