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武藏!”
在短短的、昏暗的烛光下,不知何时,阿甲摸黑来到他的枕边,坐在那儿。“哟!……瞧这睡容!”
她的手指轻轻地碰触武藏的双唇。
呼———
阿甲把短烛吹熄,像猫一样缩着身体,轻轻地靠到武藏身边。
她身上不合年龄的华丽睡衣和粉白的脸都成了一个黑影。窗外一片寂静,只有夜露滴落的声音。
“他可能还没有经验吧!”
她想把他的木剑拿开,几乎在同时,武藏跳起来喊道:
“小偷!”
她的肩膀和胸部被压在翻倒的短盘上,双手被反扭,因为疼痛不堪,不禁大叫:“好痛!”
“啊?是伯母?”
武藏放开手。
“哎呀!我以为是小偷呢!”
“你好狠呀!啊!好痛!”
“我不知道是你,对不起!”
“不必道歉了……武藏!”
“呃?你……你要做什么?”
“嘘……不要那么大声。你应该知道我的心意……”
“我知道,我不会忘记你照顾我们的大恩大德的。”
“我不是指恩惠、义理这种生硬的事。人的感情不是更浓、更深、更纤细吗?”
“等一等,伯母,我来点灯。”
“讨厌!”
“咦?……伯母……”
武藏突然感到骨头、牙根、全身上下喀喀地颤抖个不停。这比以前碰到的任何敌人都还可怕。连在关原仰在地上,无数的兵马越过头上时,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受到这么大的悸动。
他整个人蜷缩到墙角,说道:
“伯母,你给我到那边去!回到自己的房间。否则,我要叫又八了!”
宫本武藏地之卷(7)
“喂!快开门呀!”
从格子门的缝隙中,可看到晃动的烛光。大概是朱实醒来了,也听到又八的声音问道:
“是谁啊?”
接着———
“娘!”
朱实在走廊叫她。
阿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紧回到自己房间,从那儿应了一声。外面的人把门撬开,闯了进来。六七名彪形大汉,并肩站在那里。
其中有一人怒道:
“我是风,还不快点灯!”
这一批人光着脚,咚咚地走上来,分明想趁他们正熟睡,来个出其不意,搜遍储藏室、抽屉、地板下面,到处翻箱倒柜。
风典马坐在火炉旁,冷眼观看手下们搜查的情形。
“你们要搞到什么时候,找到东西了吗?”
“什么也没有。”
“没有?”
“是的。”
“嗯,不可能会有的,当然是没有,别找了!”
阿甲背对着门坐在隔壁房间,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阿甲!”
“干吗?”
“给我温个酒吧!”
“酒不是在那儿吗?你爱怎么喝就怎么喝吧!”
“别这么说嘛!我典马好久没来你家啦!”
“到人家家里,是这样打招呼的吗?”
“别生气!你自己心里也有数,无火不生烟嘛!我的确听到有人说,艾草店的寡妇叫女儿到战场去捡尸体上的东西。”
“你拿出证据来呀!证据在哪里?”
“如果我真要拆穿的话,就不会先通知朱实了。野武士也有野武士的规矩,反正我会再来搜查,这次就到这里为止,先饶了你。够慈悲了吧?”
“谁慈悲呀?岂有此理!”
“过来,给我斟酒,阿甲!”
“……”
“你这女人爱慕虚荣,如果愿意服侍我,也不必过这种生活,怎么样?你再考虑看看!”
“你太亲切了,令人全身起鸡皮疙瘩。”
“不喜欢吗?”
“我丈夫是谁杀的,你可知道?”
“如果你想报仇的话,我虽然力量不够,但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呀!”
“别装蒜了!”
“你说什么?”
“大家都说,下手的人是风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