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雨势更加强劲的外面,眯起了眼睛。
过了午夜,天空再度渐渐亮起来的时候,雨终于停住了。
柢王抱着冰玉,坐在客厅的椅子上,就这样等了桂花整整一个晚上。
这个屋子的玄关和客厅是相连的。
客厅的内侧,厨房的旁边,是桂花晾晒并制作草药的小房间,从那个房间里面可以通到地下,除此之外,就只有以石壁和客厅分隔的寝室而已,其实并不十分宽敞。
屋子是以角石和木材建造,看似弱不禁风,但由于整栋建筑物都以柢王的灵力施下结界,若只是以一介兵卒之力,甚至根本无法由玄关进入屋内。
‘叽’地一声,推开木门进入屋里的桂花,不只是肩上背的笼子里,连手里都抱满了药草。
“你回来了。”
“……你昨天就回来了吗?我还以为你会住在那里呢。”
桂花连柢王的脸都不看一眼,匆匆走进厨房去了。看到桂花个样子,柢王也看出他的心情不好了。
他抱着冰玉,追向桂花。
柢王靠在支撑着厨房的粗柱上,等了一阵子,但桂花还是没有要回头的意思。
“……我说啊……”
“对了,请你现在立刻去把寝室桌上的文件看一看吧。”
“已经看了。那件事现在还没办法采取任何行动。”
“那么,请你写下等待的理由。”
“你去写啦。理由嘛……嗯,就说证词还不够齐全之类的。”
“我不要。那是身为元帅的你的工作吧?”
桂花‘磅!’‘磅!’地把柜门又开又关,还是没有回头。
柢王把冰玉放下,主动接近,“嗯……”地想要把额头靠在桂花肩上。
此时,他才注意到微弱的血腥味。
“你受伤了吗?所以才没办法早点回来吗?”
“……是魔族。我把对方杀了,沉到沼泽里面。”
因为药草的味道,柢王一直没有发觉,可是在近处一看,他才发现桂花的脸色相当不好。
“别整理了,先坐下吧。”
“这种分类工作,我不做的话谁来做?”
“等一下再弄就好啦,叫你先坐下啊!”
柢王强硬地抓住桂花的左肩,桂花立刻发出轻声悲鸣。药草散落一地,桂花退了一步靠在墙上。
“不是很严重吗!?让我看看!”
“在躲雨的时候,已经治疗过了。……请你不要碰我。”
桂花按着左肩,低垂着头,全身倾诉着拒绝。即使强硬,也还是紧紧抱住对方比较好,以及并非如此的空气差别,这两年间,柢王已经完全体会了。
柢王无奈地把手轻轻放到桂花头上。
“对方真的是魔族吗?”
“要是杀了天界人,我早就被处分杀掉了。”
“昨天早上,我出门之后,你为什么变身到花街去?”
此时,桂花第一次露出吃惊的神色。
“你不是去城里了吗?不过,竟然知道那是我……”
“你已经声名远播了。花街里的人的情报是很快的。听说有个偶尔会到花街来、纤细而美形的男人──也就是你,从前也曾经空手打倒过体型比自己壮上两倍的男人,这件事,不管问谁都知道。”
“……一听到是美形,就无法不去亲眼确定的个性,毫无疑问是从你父王那里遗传的。”
“才不是呢。我只是在想,要是有那种本领的话,绝不能让这种人材荒废在那种地方,一定要他加入我们军队里……我才没有打什么不正经的主意呢。”
桂花轻叹了一口气,别过脸去。
“……我只是撒了麻痹的药,趁隙劈了一记手刀,让对方昏倒而已。的确,从那个男人手里抢回舞女的人是我。”
“和女人有关啊,真稀奇呢。”
桂花依旧面无表情地望着地面。
“你到底是在干嘛?……问这种问题,会不会有点不解风情?”
柢王苦笑着说道,有些粗暴地抓住桂花的下巴,要他抬头。
“听说你救的那个女子,是个将来有望成为名伶的女人?”
“和那种女人说话……得到的情报比较多。”
桂花轻轻地甩了甩肩膀,从柢王的手中逃离。
他捡起掉落到地板的药草,沉默仍在继续。
望着冰玉用鸟喙啄起地上的红色果实,桂花静静抬起头来。
“把这里整理完后,我会去帮你的,你先去把文件……”
“先看你的伤。把衣服脱掉。”
“太麻烦了。”
“重新绑绷带这点事,我还做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