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之后学会的?”
“我见到了这世上我不想看见的事,想法和说法也跟着改变。”
“你在说谎吧?”她说:“不过借口倒是学了不少。还‘这世上’呢。没错,扭曲孩子梦想的总是‘世界’——即所谓的‘’现实。”
“没有扭曲,只是去迎合这个世界的样子。”
我慢慢站起身,平静地回答。如果一不小心泄漏我的表情,肯定骗不过她。
“对我来说,这已经算是了不起的能力。我不认为自己层次变低,这么做很好,现在的我,可以一整天坐着工作。”
“就算是碰都不想碰的杂志报导?”
“无所谓。这表示我什么都写得出来,而且还能糊口。”
尽管有些沾沾自喜,报酬却不是多么好看的数字。
“姐,既然都看过我写的东西,有空记得来好好分辨吧。”
“我早就知道啰。”
姐姐穿着一双希腊风的绑带凉鞋,踏上阶梯。老旧的建材吱吱作响。
“无论换了风格或没有挂名,我一下子就看出来是你写的。早在你白费心思苦撑之前,我就能辨识你的文章啰。”
“白费心思吗”我苦笑着,然后想到有话可以反击。“那又怎么样?这表示你偷看过我的笔记对吗?”
“唔?哎呀被发现了吗?”
“多少有注意到可是,居然觉得蛮丢脸的”
她微笑注视着面红耳赤、正在傻笑的我。
“喂,”姐姐提高语气问着。“你还是想杀了我吗?”
“?”
这
这是目前为止“月群观音”的著作里没有触及而且无声无息的一个命题。尽管没被揭穿,却在我的旧笔记本各处留下用橡皮擦或者直接涂黑的证据。
恐怕
那也是我现在最重要的命题。不想和任何人共有,只需要自己一个人永远摸索的难题。
“你那时突然从我身边消失对不对?”
“嗯,没错。咦那样子你也生气啰?”
“那时候我好难过,哭了好久一直哭唷。正因为对象是你,我才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我坦白地说:“姐,难道你是逃走的吗?因为以为我会杀了你?”
“哈哈,你的问题真怪。”她的笑容带着困惑。“我想问的事情,你竟然先反问我,不是很奇怪吗?”
“咦?”
“这种时候我该先给答案吗?如果你听到我说的话,回答也会跟着改变对不对?”
“是有可能。”我低头看着地面,“不过,就算问的和我一样,你爱怎么回答都可以呀。不会太奸诈吗?”
“唔已经能跟我平起平坐地说话了喽?”
姐姐露出意外的表情走上阳台。
“才长大了了一点,却像个浑身汗臭的大人,炫耀成熟的样子?”
“你不是也很喜欢男人的魅力吗?”
“我很讨厌,所以不要那样跟我说话。”
“好啦,对不起。”
不讲理的我也尝到尴尬的感受。
“可是我们一直都没见面关系也不像小时候那样。我希望和姐很普通的说话,我想问你,那时是不是偷看了我的笔记本?”
“你会痛恨那些日子吗?讨厌和我住在同个屋檐下?”
“”
我无法回答,没有说得出口的理由。
姐姐的鞋跟在地板上发出“叩叩叩”的声音。
*
和黑褐色的斑驳建筑极不协调的阳台。
色调虽然柔和,却感受不到一丝气派,因为空间实在过分开放。这样的格局,好像一个从汪洋大海归乡的老船员才有的低级品味。听说这座面向后院的阳台是前屋主亲手打造的,我无意怀疑他的品味,但怀疑对方是否有一眼望见整个庭院的好眼力话虽如此,我总是选择在这里工作。
因为
“又到了Southberry树结果的时候耶。”
姐姐站在阳台上,一如既往地眺望狭小后院里的一棵果树。
“不只闻得到香味,站在这儿还能看见一整棵树呢。”
“嗯”
没错
我之所以选择住在这种晦暗巷道底、令人毛骨悚然的房子,除了希望消失在人群面前,还有别的原因。
这座阳台、这处庭院,以及伫立在此的一棵Southberry树。
“好久没吃了唷。”
“什么?”
“果酱。”
姐姐把我推倒在椅子上,从斜上方盯着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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