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又没有价值,索性趁此机会好好整顿晦暗的角落,那样就是所谓的创造“文化”。
流行的事物瞬息万变。“下一个新的浪潮”前赴后继而来。没才华的职业作家和他们之前的存在——残留创伤作家的影子,连回顾的时间也没有。
这样的趋势已是不争的事实,八零年代美国的冷硬派推理(hard-boiled)也是因此消灭。
所以,我向编辑部提出停笔的打算,同时留下日渐年迈的双亲,独自混入纷乱的城市。
在那期间,我既想寻求黑暗的居所却又犹疑不决(这时候我正视到对黑暗的渴望),就这样过了几年孤独的日子。已不是“月群观音”的我。用好几个身份活了下来。大抵上我自称为“艺术家”,没人对于奇怪的事情抱持存疑的态度。
*
我没有真的停笔。
即使到了现在我仍继续写作,但挂的不是“月群”这个名字。
举凡文学杂志上缺了一角的短篇小说、毫无特色的短文或过了截稿日期的专栏,我皆可模仿原著记者们的文体大书特书——然后银行户头随时有酬劳进帐。该庆幸我是独自生活的男人呢,或生来就缺乏自尊?如此荒诞不经的行为,却让我获得自由自在的生活。
我喜欢书写,所以未曾中断过。文章何其有幸变成白花花的钞票,应该没有怨言了。
有一天自己的作品将一文不值,而那样的未来真的会降临在我身上吗?总觉得将来的的生活就是那样没错,又或者这根本不是我所盼望的?现在的我期待领会兴趣和魅力,获得信赖与无所忧虑。
那是过去、是历史。
死去的人生前遗留下来的东西。
约翰在“God”里的怨怼(当然,如今我已经不可能用相同的感觉听那首歌),以及血脉相连的人类。
究竟是什么造就现在的我?
原因再明确不过就是那天傍晚的杀人案。
那件案子说到底该怎么解释?
当时成天盯着报纸和新闻报导的群众老早渐渐遗忘。不,本来当初也没有人真正看透一切,因为触及事实的人事后都变成惨不忍睹的尸体,即使是现在正在写书的我在那时撞见犯案现场,至今从没想过真想就近在眼前。
*
我正在撰写私小说(注1)。
这么一本只为了喜欢拿着比在白纸上又走的自己、从以前到现在风格一致的笔记,却在偶然间记录下某件匪夷所思的事实。在此同时,又读到其他惨绝人寰的杀人案始末,更进一步浮现第三个诡异事件的前兆。
我该从哪个面向撰述一篇侦探小说呢?
或许那正是我逃不出她手掌心的最好证明。
*
3.
“你还是有在写吧?”
姐姐站在后院对侧问道,埋首于稿纸的我抬起头。
“‘或许逃不出’?”
“不要念出来啦。”我用白纸把字遮住。
“别担心,我站在这儿又看不清楚。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难道是特地过来看我吗?”
“那是什么?谁又要帮你出版了吗?”
她对我的招呼不理不睬,直指桌上的稿件。我一阵苦笑。
“还没有买家啦。”
“是喔?我看你很乐在其中嘛。”
刻意站在远处,和文章保持距离的姐姐。如此地善解人意,却也代表着无尽的残酷。
“你猜会大卖吗?”
“你认为没有买家,销售数字会凭空跑出来吗?”
“说得也是。”我的回答让姐姐笑得很开怀,她看着空中说:“你我还以为你已经放弃了呢,害我有点担心。”
“放弃”我以细微到别人听不出来的声音喃喃说着。
“不过看起来好像又没有,你还是继续写着小说呀。该不会因为之前得过奖,就高估了自己的能耐吧?”
“并不是,你讲话很毒耶。”这次我放大音量回答。
“不管多么失望,说放弃的也不会是我。你应该很清楚才是。”接着我煞有其事地说:“现在的我可以平平静静过着安分的生活。”
“安分的生活?就凭你这个样子?”
“虽然称不上十分满足,可是还过得去。我的心情比想像中还要轻松,而且没有什么不满的地方。”
“是吗?结果你还是作着跟以前一样的事情。既然没有买家,为什么要写?”
(不要问那么扫兴的事情啦)
我心里暗暗抱怨着。
“这除了纸笔,的确没有可以赖以为生的工具。总之我才刚开始动笔,不想提那种事。”
“一个人生活很辛苦喔。”
姐姐大剌剌地走近书桌。
“明明以前连想都不会想的不是吗?还有,在学校的时候是谁教你这样讲话?还是你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