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你不也偷看了我的日记?也算是报复了吧?”
“不对,我只是想知道你会去哪里。”
“我们果然是姐弟,半斤八两呢。”
“不对、不对!我坚决否定。”
“我只想找到你!无论在哪里,我都要追到你!不管去到什么地方,我都要把你叫回来!可是”
“可是?可是什么?你偷看了我的私人笔记总是事实没错吧?”
“我根本不知道。”
我别开眼神开始狡辩。两个人的立场完全逆转。
“笔记里居然有那样的世界——”
*
从我有记忆以来,姐姐一支拥有那本红色笔记。
笔记已脱离“日记”或“随笔”的范畴,只能勉强做“记录”,字里行间的派络不明;内容当然也有用简单易懂的日记形式叙述,不过一旁又潦草写着令人难以理解的单字或短句。
在那混乱的文字当中,我瞄见自己的名字。
*
“——不是只用‘观察’两个字就能解决。在笔记里,我活生生地存在、成长、恋爱、失去理智——然后”
“然后呢?我可没有写到你的未来喔。”
那是对我的预言。
曾几何时,那本小小的红色笔记本已有我的存在。乍看之下毫无章法可言的文字,拣选出我出现的若干场景后,完整的故事就此产生——一篇以亲弟弟为题的短文。
当时只是天真地以为自己解开了某种暗号。姐姐对弟弟观察入微并写成故事,对我来说是何等的喜悦。于是擅自把她的归期和笔记里的内容联想在一起,费尽心思将心情陈述在稿纸上。
姐姐留下的故事的布局,以及为了看着我出糗,不惜扭曲事实、充满谜团的片段,到我国中为止都确实地发生了。我的未来被这本笔记清清楚楚地记载下来,如今能做的只有寻求真正的自我,所有的一切遭人摧毁殆尽。
“全和姐姐所写的一样。我不懂为什么你看得见我的未来,就算不懂也无所谓了。”
“呵呵”姐姐笑着。“我又没有超能力。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呢?不过是你乖乖按照我心血来潮写的东西走,对吗?假如错看的不是你,而是其他人,他们也只是会变成第二个、第三个你罢了。”
“那么老套的把戏,会让你满足吗?”
我谨慎地、透视对方的心理做出回答。
“不。对于活在姐姐剧本里的人来说,那是一种预言。”
“你还真能说耶,这种理由也想得出来?”
*
预言。那本笔记里,我看见为爱千疮百孔的自己成为平凡大人的“遭遇”,独自度过“无人知晓的时间”,等待与疯狂进行最后的接触,直到永别的那一刻。
在此我将笔记里角色全部置换成为第一人称的“我”,改写以精神小说的形态。这是我第二部长篇作品——敷衍了事的梗概加上自成一格的文体。结果给人戴上“剽窃”的帽子。
尽管如此,我真的打算将这股混沌的红色永远关在沉甸甸的精装书皮里。
之后的作品也和那件事情相关——我“撰写”了不少文章,实际上称为“创作”的,却是编辑或宣传部的人硬塞给我的东西。他们都曾拥有热烈燃烧的青春年代,没有罪恶感。然而,红色的阴影并不因为持续的书写和出版失去踪迹,反而更加显著,徒增我的痛苦。
这就是我不曾间断剽窃的真相。
我窃取的东西是姐姐红色的世界观和精神,那些东西传达给我的讯息仿佛历史回应般不具意义。
心中的罪恶一点也没有抹去,我不过在那样的内容里任人摆布。想来那样血红的纯粹和残酷无法模仿或再次出现,和封印起来没来没两样。
就在承认事实的瞬间,我也失去处罚的权利。
我坦白罪行。无奈既已失效的今天,我的自白如同烟灰般空虚。
*
“你累了对吗?”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姐姐收起笑容,专注的盯着我看。
“还有什么不可原谅?都已经拥有非常成功的人生不是吗?”
“我又没有任何要求!可是没有办法。除了这样我别无选择”
“看你,又在乱说了你工作过头了啦。”
假使那本笔记本不存在,我的画的确令人百思不解。但是,身为红色笔记本的拥有人,她不可能不懂我的意思。
“不要失去了自我。今天的你完全造就于过去的作为。”
“我都明白可是我彻彻底底欺骗了文坛、也欺骗了读者。这样的念头一直在心里打转,不明就里地对自己产生期待——我认真考虑过要靠自己开拓一条逃离预言的道路——”
“又是‘预言’?”
姐姐不是真不懂,而在装傻。
“你好像非常痛恨那本笔记耶,有哪些事情超出‘预言’的范围?”
“超出范围?”我不禁放声大喊。“从你这位作者的眼睛看过去,你认为是出乎预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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