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章 亚尚的计划

  烤盘上的几支鸡翅膀已经变为浅褐色,冒出阵阵令人垂涎的香味。杰特拿起香料,大把大把地洒在上面。

  不料烤盘突然浓烟窜起,接着还冒出火光,鸡翅膀立即烧了起来。

  你在做什么!

  莉娜从后门奔入,瞪了杰特一眼。她接下杰特手上的烤盘,熟练地把鸡翅膀翻面,同时把火熄灭。

  喔、好厉害呀!

  少拍马屁啦,把盘子拿来!

  是,是!

  杰特从存放食皿的柜子里取出一只缺角的圆盘。莉娜很快地把烤鸡翅移到盘子上。这是为了避免食物冷掉的快速反射动作。

  接着,她巡视了一下厨房,这才发现里面已经乱成一团。

  油炸用的面粉四处散落、水槽里还有几颗破掉的鸡蛋。幸好没酿成火灾!莉娜心里这么想,像是松了口气似的抚着胸口。

  不过她随即又发起脾气:哥哥,到底怎么回事?今天吹了什么风,你居然自己动手煮饭?

  因为我和比查他们约好要去野餐,抽签的结果轮到我准备便当,所以

  你不去上学,要去野餐?告诉你吧,今天你的级任导师把我叫去,要我把你柜子里的东西全部带回来。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

  你认真一点行不行!你已经被学校退学了耶,哥!

  原来义务教育还有退学制度啊。

  杰特伸手从家里那台二手冰箱上面拿出小篮子,在里面铺了几张吸油纸,把装有烤鸡的盘子放了进去。

  另外还随手抓了一把刚炸起来的薯条塞进嘴巴里,然后把剩下的也全部倒进篮子,再铺上一层纸。连莉娜今天早上排队购买的法国面包、还有冰箱里的纸盒装柳橙汁也被搜刮一空。

  哥哥!

  放心,我会付钱的!

  杰特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几枚硬币塞到莉娜的手里。

  剩下的就给你当零用钱,要省着花唷!

  其实那些钱是比查和蒙特替亚尚出的伙食费,因为他们捡回来的逃生舱卖了不错的价钱。在交易过程中,买主在亚尚无言的压迫下,答应以高价买下。

  喜出望外的比查和蒙特因此答应请亚尚好好吃一顿,于是出钱要杰特当跑腿去买吃的。杰特想到家里有刚买的冷冻鸡翅,所以决定自己亲自下厨做菜,这样就可以把伙食费留着当家用。

  请那个大块头吃牛肉汉堡,都还嫌糟蹋食物哩!

  咦?

  没什么,我只是自言自语啦!你可要好好念书喔,我走了!

  杰特到起居室拿取预先准备好的纸袋后,便往一楼的电动车修理场跑去。他的家就在修理场的二楼。

  哥哥!

  莉娜跟着追出去,却发现起居室里的衣柜被打开,原本吊在里面的父亲的旧大衣和长裤都不翼而飞。

  她凑进窗边往下看,杰特已经跃上电动机车,正要离开。

  哥哥!你拿爸爸的衣服要做什么!?

  唉呀,没关系啦!反正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说完,他便启动车子驶离修车场。

  小偷!你以后不要再回来啦!

  莉娜大喊。一名路过的醉汉被她的声音吓得抬头张望。

  杰特骑着机车疾驶在街道上,阵阵恶臭扑鼻而来。那不是工厂飘出来的臭气,而是地下排水设备年久失修,腐臭的污水所冒出的恶臭。

  穿过人口密集的住宅区后,眼前呈现的是一片以玻璃河流为背景的绿地。他继续朝前方不远的一处矮丘驶去。

  用来载运逃生舱的那辆拖车停在矮丘上,比查和蒙特他们躺在拖车前面的草地上,懒洋洋地享受日光浴。

  上半身赤裸的亚尚,则双手枕着头,悠哉地吹着口哨。

  如果天上没有云层的阻挡,就可以直接看到对面的两片陆地。对不习惯的人来说,那的确是非常奇怪的风景。

  杰特,你怎么这么久才来!

  对不起、对不起,因为路上交通很混乱。

  亚尚不发一语的接过他手上的篮子,一把抓起薯条就往嘴里塞。

  他鼓着双颊,饿狼似地啃着烤焦的鸡翅和法国面包。喉头因为吞咽食物而急促地上下起伏。接着,又一口气喝光整瓶柳橙汁。

  不一会儿,篮子里的食物全部被一扫而光。他舔了舔油腻的手指,然后用脏掉的纸巾擦拭嘴角和双手。两三下便解决了一餐。

  看到亚尚野兽般的吃相,杰特内心暗自庆幸没有带他回去是正确的决定。光是看到他那一张脸,莉娜单纯的心灵一定会受到污染。

  喂、你们干废铁买卖这一行有多久啦?吃饱喝足的亚尚问。

  大约有一年了吧,不过竞争的人实在太多,最近都没什么赚头。杰特抱怨地说。

  你父母亲是做什么的?

  他们都到其他殖民地工作,根本没有人管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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