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芙劳宝都被当场征召了,可见跟木马并肩作战过的年轻人,通通都被军队留住了。
军队会承认这样的编制,是因为军队对他们也有着一份期待。
既有所谓新人类的人类变革论,军队当然也想依循这个正在流行的理念,拿木马这些业余军人做一个测试。然后,可能的话,最好能激发出他们新人类的素质,成为军队最好的战力。
但是,最根本的理由,还是因为联邦军缺乏人手。
不过,还是有正规军人和驾驶员在这艘木马上,但是,没有人不满这个由预备士官升上来的代理舰长。
于是,木马再度飞上宇宙。在月球轨道上,有个位于月球前方空间区域里的SIDE-6,木马以故障待修为藉口,进入了SIDE-6。
一艘战舰单独行动时,会被视为离队舰,只要把武器以封条贴封,就可以在紧急的时候进入中立的太空殖民地区。
这是宇宙移民时代的新习惯。
在这个殖民地里,阿姆罗见到了父亲。父亲虽然得了缺氧症,肉体上还是非常健康。
当吉翁军空袭SIDE-7的时候,阿姆罗的父亲被抛出了宇宙,但是,大概因为身上穿着宇宙服,所以漂流到这个SIDE来了吧。
相隔半年的重逢,完全是偶然。
刚从书店出来的父亲,正好碰到走在夜路上的儿子,就把阿姆罗带到了他投宿的废物处理场的组装屋。
他没有说明,自己怎么会来到这个遥远的SIDE-6。
在这间残破的小屋里,父亲交给了他一片电脑储存基板,对他说:
这里虽然是中立区,却跟战争脱不了关系。现在这个时代,即使在休战中,吉翁军跟联邦军也还是彼此虎视眈眈,都想用机动战士来打游击战。要让机动战士拥有应对游击战的机能,就得换上这一片提姆设计的储存基板。不然的话,你会被红色彗星的夏亚阿兹纳布击垮的。我潜和民间,躲在中立区不断收集情报,再以这些情报为依据,在技术上做改进开发,所得到的成果就是这一张储存基板,你快拿去装在机动战士上面吧。
阿姆罗穿着军服,难免会被误以为是军队编制人员,但是,军服上并没有注明他是个驾驶员。
但是,父亲在很兴奋的状态下,又情不自禁地暴露出了以自己的价值基准来判断事物的坏习性。
这也是让母亲非常厌恶的一部分。
滔滔不绝地说完这件事后,父亲就心满意足地坐在被中古电脑淹没的书桌前,哼着歌曲。
那是一首阿姆罗没有听过的古老轻音乐。
父亲的研究成果储存基板,拿在手上的感觉,好轻好薄。
快走!你已经是个军人啦!
啊,是
父亲突然破口大骂,阿姆罗边哭边冲出了组装屋,然后用力将那张储存基板扔到路上。
第二天。
经过布莱德代理舰长的允许,阿姆罗借了一辆轻型车去看他的父亲。
一个看起来像废物处理场老板的男人,正在指示阿姆罗的父亲操作起重挖土机。
父亲的侧面,看起来很平稳,没有一点牵挂。
看到废物处理场的老板这么信任父亲,他突然没有勇气去问这个老板,关于父亲的事。
而且,阿姆罗也并不是可以永远待在这个殖民地。
那就是父亲吗
那颗头发已失去光彩的脑袋,在SIDE-7时,也曾经为了替联邦军开发新型机动战士,发挥出领导阶级的机能。
这样的父亲,现在虽然做着整理废物的工作,但是,只要想到是为了收集情报,仍是一个能令他满足的工作。
这也是一种幸福。
阿姆罗没有勇气跟老板打招呼,决定就这样折回舰上。
但是,下起雨来了。
一只天鹅,飞翔在一层薄幕摇晃着似的雨中。
好可怜
刚开始,阿姆罗以为是天鹅在对他这么说。
后来,他感觉到这是某个人的思绪。
阿姆罗被那只天鹅吸引了一般,在湖畔的小屋旁停下车来。下了车,他就伫立在寂寥的门入口屋檐下。
轻型车没有车棚,被雨淋得全身湿透,他不想这样回到同伴中,只好这样站着。
在为该怎么处理父亲的问题而烦恼时,这种漠然的时间也是值得珍惜的。
好可怜
这句话不是一种话语,而是一种思绪。
阿姆罗可以感觉到这个思绪来自哪个方向,所以,他绕到左边的走廊。
沙沙沙
隔着小雨,面对着湖的地方,有一个头发闪着藏青色的光芒,向左右梳开来的少女,坐在一只黯然的藤椅上。
天鹅已经飞了好长一段时间,像满意了似的,轻盈地横卧在掀起比星星还多的雨的波纹的湖面上,伸长了脖子。
少女凝视着这样的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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