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坂的额头。
“混、混蛋,快、快住手。我不能因为这种没有道理的理由死掉。”
“那就快说,全部老实招来,既然我的话是错的你就快纠正我啊,用我——用我能够接受的理由说服我啊!”
“——”
美马坂停止眨眼,换上了爬虫类的眼神。
他没有怕得逃跑,是胆识过人的缘故吗?不是,是因为他很理性。他认为警察不可能没有理由袭击一般市民。净耍些小聪明。
“柚木阳子至今仍相信加菜子会活着回来。听说楠本赖子的母亲疯了。至于其它女孩子的家人也差不了多少。一家离散、入院、破产……当然你才不管这些,反正个人有个人的人生,所以只要跟自己无关,别人是死是活都无妨。但是既然已经扯上关系的话,不管是你是我都有责任,别想耍赖说自己跟事件无关!快——”
木场拉动后膛,子弹被送入膛室之中。
“这个故事的结局,你会怎么撰写?”
准星瞄准之处是美马坂的脸。
美马坂紧抿着嘴,全身僵直。
木场的手指靠在扳机上。
这个房间里只有他们俩,没别的人。
枪声大概传不到楼下吧。
木场对这个男人处于绝对的优势。
现在的话,能够杀死这个男人。
可能杀人的状况降临在木场身上。
杀人是非常简单的事,只要稍微弯曲一下右手食指的关节,命令肌肉稍微收缩一下子即可。跟搔鼻头的痒差不多,有如痉挛一样。
木场并不恨美马坂,也完全没打算杀他。手枪并不是为了这种事情才带来的。更何况,木场一点也没有理由杀害美马坂,相反地,如果他死了反而很伤脑筋。
但是,这些事都已经无所谓了。
过路魔,无时不在,无处不在,
在食指上,多施一点力气的话,
施一点力气
※
“没力气的车子是废车!”
夏木津大叫。
“冒牌货毕竟是冒牌货!阿鸟,这辆车真是中看不中用耶!”
方向盘摇摇晃晃地振动着。
阳子缩着身体。车窗外的田园风光,与现在的阳子一点也不相配。据增冈所言,阳子的年龄是三十一岁,跟我一样大。但是我怎么看也看不出来,就连坊间以为的二十五、六岁都不像,看起来只像个刚过二十的小女孩。但是这个肤色透白的女孩与楠本君枝相同——都是为人之母。君枝现在怎么了?我很担心那位不幸的母亲。
“夏木津先生,在前面转弯!”
“我才不听你这个认不得路的路痴指示!”
夏木津弯进了那条小径,接下来就是笔直的路了。
“就是那栋!”
“喔喔,就是那栋四四方方像块豆腐的建筑物吗!”
“夏兄,快减速!”
“我没空管这么多了,小心自己脖子!”
果不其然,没办法完全停下来。
赤井先生制作的达特桑跑车型改造车大幅向右转弯,但没有完全弯过去,与美马坂近代医学研究所的大门相接触后总算停下来。
美其名为接触,其实就是冲撞。
“你、你开车太危险了吧?”
“喂,妳没受伤吧?我们快走吧!”
夏木津半开半踹地打开门,先让阳子离车。
阳子的表情因恐惧而显得僵硬。坐在前座的她想必有如身处活地狱之中吧。
“好,我们走吧,希望妳最重要的人还活着。”
建筑物的坚固大门的合叶部分被撞坏了,开了一半。
脸色很差、像快昏倒的鸟口要我快点下车。我完全忘了要跟在那两人后面。
这栋建筑实在是相当奇怪,走廊只有一条,此外就只有两旁的铁门而已。前面已经看不到那两个人。我的脚好象没力了,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很快就被鸟口追赶过去。不管是气力还是体力都比不上他。
尽头是电梯,右边则是螺旋阶梯。
一个中年男子蹲在螺旋阶梯的旁边。我们通过面前时中年男子什么也没说,只是茫茫然看着楼梯。
我跟在鸟口后面。木场人似乎在三楼,门开着。
夏木津,阳子,跟木场。
那个人就是美马坂幸四郎——吗?
木场穿著军服握着手枪。
跟七年前的那个南方丛林一样。他打算干什么?这栋异常的建筑物,对他而言跟那个可怕的战场相同——是这个意思吗?
在我们到达前,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现场的气氛的确非比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