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下 第十章

马坂绢子吧。妳想要成为美马坂幸四郎之妻绢子——所以才会取这个名字的。”

  “是的。美波是从美马坂的美与父亲出身地的神社而来的。”

  “是德岛的弥都波能卖神社(注)嘛。”

  注:弥都波能卖是冈象女神的万叶假名(假名发明前借用汉字的表音方式)名称,念法相同。

  “您真的什么都知道呢。”

  阳子以她鲜红的嘴唇笑了。

  “加菜子不在之后,我才总算了解了母亲绢子的心情。我是——全世界最过分的女儿。一想到母亲是在什么心情中死去的,我就痛苦得几乎要昏迷。木场先生——来我家的那天,我写了致给母亲的道歉函。威胁信的时候也一样,木场先生总是在这种时候出现,在我最悲伤的时候现身。”

  我看了木场。

  他的表情隐藏在计量器、机器构成的肝脏肾脏背后,无法看清。

  “我把长期以来切割出来的父亲照片放回原本一起拍照的母亲身边——我向佛龛里的母亲道歉。道歉了不知多少小时,哭到眼泪干枯,最后——我下了决定。”

  “什么决定?”

  是木场的声音。

  “我果然还是——喜欢美马坂幸四郎。压抑的情感几近疯狂般地满溢而出,伴随着残酷的现实,那股情感又再次回到我的心中了!”

  阳子总算回头,看着美马坂。

  木场站在美马坂的对面。

  美马坂与阳子面对面。

  现在任何人都注视着他们两人。

  现在的话,现在的话——

  我朝匣子伸手。

  匣中有

  “想干什么!”

  美马坂发觉了。

  “关口!住手!”

  京极堂向我恫吓。

  “你想窥视匣子还早一百年哪!难道你也想跟久保、雨宫一样到另一侧去吗!”

  另一侧的世界——幸福就在那里——

  “如果你真心希望如此我也无所谓,在场的人似乎全都希冀着另一侧的世界。听好,那是幻想,是不该被开启的东西!”

  我全身失去力量。

  软趴趴地跌坐在地上。

  就像过路魔离开后的赖子一样。

  “京、京极堂,魍、魍魉到底是什么?”

  “关口,魍魉就是境界线。抱着轻率的心情接近可是会被带往另一侧哪。”

  “我、我……”

  我在不知不觉间,与久保一样变成了搜集者。在窥视了许多人的内心后。在知道了太多秘密后。

  京极堂以锐利的眼神看着我,接着又看着站在原地的美马坂与阳子。

  “至于科学,也是一种境界线。美马坂先生,若是放任不管,你也会到另一侧去!你要去随便你,至少把阳子留在这里!你刚刚也听到阳子的告白了,他是这一侧的人。这是你身为父母的——”

  “中禅寺,感谢你逆耳忠言的再三叮咛,但我终究是听不进你的忠告。”

  美马坂似乎看开了。

  “什么?”

  “我要跟阳子一起下地狱。”

  “爸、爸——”

  美马坂朝向京极堂。

  “阳子,够了,我已经十分了解妳的心情了。”

  “爸爸!”

  “会变成现在的情形不是妳的错,是我缺乏理性,没能拒绝妳的诱惑所造成的。中禅寺说得没错,我得向绢子道歉。因为——”

  美马坂不看阳子地说:

  “——因为,我也爱上妳了。”

  京极堂的表情显得十分悲伤。

  “所以,我更不能停止这个研究。因为这是为了我自己与阳子——妳的研究。”

  阳子心情激动,木场接近她。

  美马坂与京极堂对峙。

  “中禅寺,你说我潜入他人人生的缝隙,打乱了他们的一生。如果要这么说的话,未经同意闯入并打乱我的人生的人就是中禅寺秋彦——”

  美马坂甩下巴指着京极堂。

  “你啊。”

  “呵,这倒有趣。”

  很意外地,京极堂竟然笑了。

  “你知道你玩弄的那些诡辩是多么令身为科学家的我困扰吗?我是科学家,我在奉物理法则为绝对准则的世界里思考、生活着。你——却打乱了这个规则。我处理的对象不是原子也不是中子,是人类。医学必须将人类视为物品来处理。如果说开刀会痛、吃药会苦就不治疗的话,受伤、生病都好不了。你根本就知道这个道理,却又毫不在乎地向我开启了精神世界的大门。你并非浑然不知,而是明知故犯。我多么想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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