襟口伸出手来。
“中禅寺先生,您是说,您总算知道谁是连续分尸事件的犯人了吗?”
青木有点过度兴奋。
“所以才要我紧急保护赖子嘛!”
京极堂搔着下巴,说:
“只是,知道归知道,目前还是欠缺决定性证据,所以正确说来是有点头绪而已。不过如果我的推理没错,那么我们要应付的人很危险,能趁早准备最好。”
“犯人是谁?”
夏木津问。
“我想,犯人应该是久保竣公。”
京极堂毫不迟疑地说出名字。
“是否——有通缉的必要——?”
青木问。
“我想,只要能顺利保护楠本赖子就没有必要——毕竟目前缺乏证据,也不能多说什么。”
“总之请您先说明理由吧。”
青木有点僵直。
“首先我必须说,分尸尸体遗弃事件与御筥神之间没有直接性的关联,但有强烈的间接关系——我不太会解释,总之继续说下去你们应该就懂。接着,将分尸事件与御筥神结合在一起的是久保——这点或许也有些难理解吧。总之,这该从何说起呢——”
要说明真的这么困难吗?京极堂很难得地陷入了思考。青木咽着口水等候他开口。说明突然地开始了。
“分尸事件的被害人,我想应该就是警方比对出来的那三位没错,理由待会详述。警方不敢断定的理由只因为这三人之间的共通项目太少罢了,对吧?”
“是的,就是如此。虽然有可能是临时起意的杀人,但范围横跨一都二县,四处游走物色目标的杀人魔似乎又太虚幻了。所以我们推测要不是有不为人知的地区性理由,就是被害者之间有共通点——例如具有相同兴趣、或者以前干坏事的同伴。不,就算彼此相互怨恨也行。例如说三人的父母曾是一起干坏事的同伴,后来闹翻了,犯人为了报一箭之仇才杀死他们女儿等等。”
“那祖先是源氏,犯人是平家末裔(注)怎么样?”
注:在民间故事中源氏与平氏为日本平安朝末期的两大武士家族。平氏掌权后骄纵奢靡,致力铲除政敌源氏,后受到源赖朝、源义经等源氏的反扑,终于衰亡。故民间经常有源平不两立的印象。不过史实上并非如此单纯,在此不多赘述。
夏木津又开起玩笑了。
“嗯,这也行啊。但就是连这类的也没有,没有共通项目。”
“只有御筥神吧。”
“是的。但这能成为动机吗?例如说,对天台宗有恨意的犯人专找信徒下手,这听起来也太不合常理了。这么一来必须大量杀戮才行啊。”
鸟口反驳说:
“——天台信徒多如繁星,可是御筥神的信徒才区区三百个耶。”
“可是就算如此,也杀不了三百个吧?况且既然规模小,对该宗教团体有恨意的话,应该会先杀教主吧?大型宗教团体的话目标很多,但御筥神只有教主一个。但不管如何——实际上被杀的并非教主也非信徒,而是信徒们的女儿。”
鸟口提出我们前几天讨论过的御筥神犯人说。
“就是这点。我会注意到御筥神就是因为我怀疑御筥神本身是犯人。御筥神的系统非常可恶,会害信徒越不幸就越想捐钱出来。所以我想,会不会是专找喜舍金额很少的犯人为目标,进而诈取金钱——”
“关于这个意见我也听中禅寺先生说过了,可惜——并不能套用在这次的被害者上。我说的没错吧?中禅寺先生。”
京极堂点头同意。
“为什么?京极堂,你不同意鸟口的意见吗?为什么?”
“关口,还有鸟口,你们听好。之前我也说过,清野的注释算是过度洞悉的看法。”
“嗯嗯,你说喜舍金额少的人会发生不幸的看法是受到了先入为主的观念影响嘛?你说那是偶然——”
“不算偶然,但是是带有先入为主观念的看法。前几天我说这份清野带来的名册不该解读成‘喜舍金额少的信徒遭到不幸’,而是该解读成‘因为变得不幸,所以增加喜舍金额’比较妥当。不过实际上这两种说法都一样,不能套用在被害人的家庭上。”
“请问这是什么意思啊?”
“清野获得这份名册时,这三个家庭——埼玉的浅野家、千住的小泽家、以及川崎的柿崎家都尚未发生不幸。那只是清野依自己的先入为主观念所写下的预言。”
“可是实际上——”
“没错,不幸事件的确如预言所示发生了,但这三家的喜舍金额并没有在发生不幸后增加。不,不只如此,不幸发生后这三家全部都舍弃信仰了。”
“嗄?”
鸟口嘴巴张得大大的。
“鸟口,你的想法着眼点还不错,只不过你受到清野这个阴沉的男人影响太深了。”
“嗄嗄?”
“清野希望杂志能刊登中伤、攻击御筥神的报导,所以才会想尽办迭让你相信他的话吧——不,或许他自己也深信不疑,总之鸟口可说完完全全着了他的道。唉,我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在昨天看过青木带来的详细资料前,我也没舍弃过这个可能。”
“那,你说放弃信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