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下 第七章

的。

  “——木场先生曾想过外表会改变一个人的个性吗?”

  阳子露出无比悲伤的眼神看着木场。

  “母亲原本是很美丽、心地很善良的人。但是受到病魔缠身的母亲很丑陋。我并不是指容貌。她的心、她的灵魂变得像是魔鬼一样。没人受得了跟那样的人相处的。您或许想说身为家人、身为夫妇更应该抚慰母亲的心灵是吧?但只凭这些美丽的口号并无法支持日常生活。身为医生的父亲似乎认为——既然无法治疗心灵,至少也想治疗好母亲的身体。我想他也只知道以医生身分来面对母亲吧。只是——到最后还是没办法令母亲痊愈。”

  阳子的视线投向佛龛的照片。

  “与母亲的生活让我清楚地了解到这个事实。我自己也曾无数次想拋弃母亲。所谓的地狱或许就是指那样的生活吧。我对母亲仍有一丝亲情,所以更觉得痛苦。这种痛苦驱使我做出私奔的幼稚行为——所以,要我无条件地责备父亲,我办不到。当然我也不敢说我不恨他——”

  听完阳子的告白,木场不知该如何响应。也觉得不管说什么都没有意义。就算阳子压抑对父亲的恨意,向木场说谎,揭发这件事也没有任何意义。

  而且,木场也开始觉得继续听阳子的过去事件很痛苦的事情。不管经历过什么事情,阳子仍是现在的阳子,知道她的过去只是种无意义的行为。木场本来就只知道阳子作为电影明星的虚像的那一面。

  对木场而言,一开始,不同于女明星美波绢子的现实——柚木阳子是个重担。但是到现在,她的过去与女明星的虚像早就合为一体,无所谓了。

  不知不觉间——大概是想通了的那天开始——木场受到现实的柚木阳子所吸引。昨天京极堂对他如此暗示,木场在朦胧之中再次体认了这件事。

  越说阳子越悲伤,越听木场越疏远。木场的故事与阳子的过去无关。重要的是今后该如何处理——这才是问题。

  “增冈——他好象雇了侦探咧。”

  “侦探?”

  “大概觉得交给警察处理不放心吧。可惜的是他雇用的家伙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侦探,肯定没办法找到加菜子。对了——增冈那家伙除了柴田的讣报以外还跟妳说了什么?”

  “一个月——一个月内,如果无法确认加菜子死亡时,将视我为代理人,继续展开遗产相关问题的交涉。”

  “原来如此,那,妳打算怎响应?”

  “没什么好问的——只要一个月内加菜子回来的话——一切照旧。”

  阳子还没放弃希望吗?

  “没回来的话咧?”

  阳子瞪了木场一眼,木场的问法的确很讨人厌。

  “我打算继承财产。”

  “为何妳会改变心意?”

  木场觉得很意外。

  以没有理由接受来拒绝柴田家微不足道的援助;只因不想伤害女儿,一直顽固拒绝继承天文数字的莫大财产。连增冈也不得不承认她对钱毫无兴趣。这样的阳子,居然愿意继承财产?

  “我开始觉得,真的不想让加菜子知道的话,这才是最好的办法。当然,这也——考虑到加菜子回来后的事才下的决定。”

  表示——她真的还没舍弃希望吗。

  木场实在无法相信加菜子还会回来。

  木场认为加菜子绝对已经死了。听来或许残酷,但这就是现实。柴田家也只是还无法确定加菜子死亡而感到困扰。在众多关系人当中,到现在还相信加菜子还活着的——

  木场想,恐怕只有阳子一个而已吧。

  “加菜子活着回来的话,一定需要很多治疗费吧。当然,就算身体没有问题,也还是需要很多钱——一想到无辜的她被卷入我们这些大人间的纠纷我就——”

  阳子又再度流下眼泪。

  “一切,一切都是我不好,一切坏事的元凶都是我,所以——”

  语尾发抖,转为啜泣。

  “而且——说不定那孩子已经知道自己不该知道的事了。那么,如果真是如此,现在说再多也……”

  “妳是说加菜子知道自己出生的秘密了?妳认为是增冈泄露出去的?”

  “增冈先生做事不可能这么急躁,所以我想应该不是增冈先生。但是——若不如此猜想。”

  “妳认为那就是自杀的理由,嘛?”

  多愁善感的少女知道了自己可耻的身世,厌倦人世,企图自杀。到此为止听起来还像老套的不幸故事之发展,但是——

  九死一生的少女于生死之境彷徨后又被卷入难以费解的犯罪之中,最后还遭人绑架。少女没有罪过。如果这是事实,那么与其称做不幸或灾难,更不如说是悲剧。

  正如阳子所言,加菜子才是受到大人们自私想法作弄的被害者。

  木场只是个外人,但阳子是这女孩的母亲。

  母亲啜泣个不停。

  不管是什么情况,总希望女儿能回来吧。

  而情非得已的遗产继承应该也是为了将来——不,为了在记忆里留下加菜子曾存在过的遗痕。

  神奈川那群家伙竞怀疑如此可怜的母亲?到现在也仍继续怀疑?虽说,阳子的确做了许多伪证。

  “神奈川那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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