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上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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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哪里忙了,我是听说你要出版小说,若是新作品还没话说,这次的单行本不过是收录已发表作品罢了,没什么事是你该做的吧?而且修改推敲文章之类的事你应该也解决了。就是很闲才回来这里的吧?”

  我原想说没这回事,但从脱口而出的却是别句话。

  “你要我做什么?”

  “将这个情报透露给警察知道。当然透露未必就能见效,但如果透露得宜的话他们会帮忙解决一切。”

  “可是那样一来难得到手的独家报道不就飞了?或许能解开真相之谜,但鸟口的辛苦会全泡汤啊。”

  “关于这点不必担心。现在这个时刻不管哪家报章杂志都没有御筥神的情报,就算他们注意到了,顶多也只能赶忙开始采访,只有《实录犯罪》能立刻应对写成报道。而且《实录犯罪》没有固定的发行日期,随时要用什么临时增刊号、合并号的名义都行,只要先出了就赢了。比任何一家杂志社都还快,内容又充实。”

  “真的很充实喔。”

  鸟口笑容满面地拍着硕大的公文包,看来他充满干劲。

  “可是京极堂,要我放情报说来简单,究竟要怎么做才成?放给木场修大爷知道吗?可是他不是负责人吧?”

  “记得报纸上说负责人是大岛警部,他是木场大爷的上司吧。只不过——最近都没听到木场修的消息,而且那个人常会失控——对了,与其放给警察,先让里村知道或许比较妥当。”

  里村是我们认识的一位法医。

  “要跟里村说什么?我可没办法解释你今天说的那些什心灵占卜的喔。”

  “没必要讲那些,只要讲你偶然获得御筥神的帐簿,一看之下发现信徒当中女儿失踪的家庭有十家,你怀疑者之间有所关联就好。对了,只要拿清野对鸟口说的那番话出来即可。把自己当成清野,学得越恶心越好。”

  “嗯嗯。”

  不知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假设说——警方像溺水者连稻草也不放过般渴求情报的话不知如何,就算这条情报算不上有力,至少可说很有意思。相信警方会展开一定形式的搜查,这样一来,至少今后或许能防止相同事件再发生。当然这是御筥神真的与事件有关的假设。

  相反的,如果不让警察知道,而先行报道的话又如何?

  若因此产生新牺牲者,《实录犯罪》明显会被追究责任,因为这是为了追求利益,不愿公开事先获得的犯罪确证之行为。而且构成报道的核心资料还是以不法手段由警察处获得的,即使没受到法律制裁,迟早也会被相关单位压制。

  至于如果御筥神是无辜的,结果自然不用多说。

  糟粕杂志的存在本身就是反体制的,所以对权力、道德、社会常识的报道也多是批判性内容。但毕竟只是三流四流的杂志,报道内容多半为不负责任的中伤,这就是被抨击违反善良风俗的理由。如果对手规模巨大的组织很快会受到打压而不得不中止,因此多半流于针对个人的攻击。

  若对象为宗教团体或灵媒的话则很微妙,不知赞扬才算反体制,还是贬低才算合乎糟粕杂志风格。通常会以对手规模作为基准,庞大就攻击,弱小就赞扬。

  御筥神算哪种?无凭无据的报道会引起信徒骚动,三百人骚动起来可不得了,比攻击个人危险得多了。

  我思考着这些问题,边看着鸟口。

  鸟口说:

  “老师,我们没有退路了,既然中禅寺先生答应帮忙,如有神助,所以也请老师——”

  真的没有退路了,我似乎能理解这种心情。

  “——帮忙打倒邪恶的箱子吧。”

  箱子——我想起中午的梦。

  “既然如此,关口,把这本账薄好好看一遍吧。”

  京极堂递给我信徒账薄。

  “哼,你倒是自己从来都不出马。”

  侦探小说中有所谓的安乐椅侦探或床铺型侦探之类的主角,京极堂这种肯定叫客厅型侦探。只不过这家伙就算推理了也不公开说明,专门卖弄诡辩诳人,所以不适合当侦探。

  我边讥讽边眼光扫视账簿。此时处于一种近乎于无心,什么也没思考的状态。虽看到字也没读进心里,只是装出阅读的样子。

  突然出现了读得见的字,我回到前面好几行。

  眼光停下。

  “久保竣公”

  “久保——竣公?”

  不自觉地念出声来。

  “那个新进幻想小说家?”

  京极堂似乎听过。

  “有他的名字?他还年轻吧,是信徒吗?不,或许是同名同姓的别人。清野的备注写了什么?”

  我赶忙眼光移到该栏。

  “小说家,第二回本朝幻想文学新人奖得主。似无喜舍行迹,详细不明。”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回想他端正的容貌。实在不相配,我无法想象他对欺诈灵媒顶礼膜拜的样子。可是说没有喜舍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觉得极度不安。

  “怎么了,你认识久保竣公这名小说家?这么说来下一期的《近代文艺》的新闻广告栏上有他的名字。如果你认识的话,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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