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上 第四章

/>   鸟口没什么吃惊得样子,看起来甚至有点高兴,说:

  “是的,学的好像啊,简直像那个女人就在眼前——”

  大概是几乎跟那女人说的话一模一样吧。

  “——所以我啊,才会先黯然退场得。”

  这时我忍不住插嘴,因为我实在无法忍受继续当个旁听者了。也没想过今天不知丢了几次脸,又说出多余的话来。

  “你告诉他联络方式了?难怪会着了诈骗分子得道,你该不会告诉他们《实录犯罪》编辑部的电话了吧?如果真是如此,你就是个大笨蛋,会被看破真实身份根本是理所当然,一打电话就知道了嘛。”

  鸟口斜眼瞪我。

  “我再怎么迷糊也不会被这种骗小孩把戏唬到啊,我给她的是我住处的电话。”

  “你房间里居然有电话?什么时候那么上流了?糟粕杂志原来这么好赚喔?”

  “老师您在说什么玩笑话。房东在楼下开了家中华拉面店,我告诉她的是那里的电话。告诉她电话后,她要我稍等一下,不久之后回来,问我明天方便的联络时间后就离开了。隔天是星期日,为防万一我整天待在房间等候。因为要是在我离开时刚好打电话来,跟房东问东问西的话就惨了。然后也跟房东先说好要是有电话打来什么都别说赶紧换人接。到了中午左右电话来了,要我立刻过去,说现在刚好有空。我听到立刻飞奔过去。宿舍在茌原,到那边大概是一点半前后吧。穿通道场直接走到里面,是个像等候室的房间。那个女管理员端了杯茶给我,接下来我跟她聊了大概有十分钟之久。”

  “为什么?”

  “因为前一个还没结束,房间里面可以听到念诅咒、祝词之类的声音。”

  “说什么?”

  “基本上只是闲话家常,女人说:‘您说您一直碰上痛苦的事,能不能请您谈谈您的处境?’,讲得超客气的。我一听就想:‘哈哈,这肯定是陷阱',所以就拿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出来胡扯一番。”

  鸟口特别强调“您”的部分。

  “我说我是牙刷公司的业务员,最近的业绩被新出来的尼龙牙刷抢光光,每天除了叹气还是叹气。又说出身地是新泻,最近生活疲累,还搞坏了身体——”

  鸟口装成驼背,语气也带了几分凄惨味道。

  “——总之我说得很小声,隔壁房间实在不可能听见。而且一直听到隔壁喃喃念着咒语,咒语声反而还比较大声咧。”

  “所以不用担心被隔壁偷听到对话内容嘛;而且就算听到,你报出的来历也全是谎言。”

  可说是准备周到。

  要是我碰到这种紧急状况,脑筋肯定转不过来。

  “不久隔壁安静下来,接着——我以为女人会先去跟教主说刚刚听来的话,结果并没有,她要我先进去。隔壁房是约四坪大小的客厅,房间里摆饰着乱七八糟的女儿节人偶,还放了很多箱子。教主就在这些东西面前,一身白神袍,一头理得短短的平头掺杂着白发,头上戴了那个——好像叫兜巾是吧?总之戴了山伏戴的那种帽子。教主是个瘦得皮包骨似的男人,他要我坐在正前面,女人则坐在我的斜后方。”

  鸟口瞧了右后方一眼,大概是当时女人坐的位置。

  “我一坐下教主突然大喝一声,我吓得缩起脖子。”

  “叫出‘唔嘿’是吧?”

  “是的,就是‘唔嘿’。教主用清澈响亮的声音说:‘汝说谎,自称北国出身,实乃西国——若狭人也乎!’我一听他这么说就被唬住了,一般人绝对会大吃一惊的嘛。教主接着说:‘汝非贩物之商,乃以报道他人不幸为职者,诚乃无耻之人!杂志,且为可憎之志,实、实录犯罪——无耻之人,汝为何而来!’。连杂志名都被说中了,所以我真的连一声也不敢吭地落荒而逃。”

  这背后究竟有什么机关?

  由鸟口的叙述听来似乎没时间玩刚刚京极堂的那招。

  “嗯……姑且不论鸟口在等候室里说的部分,后面的实在难以费解。若说西国出身是用

  猜的还有可能,可是连《实录犯罪》这种具体名词都出来了——京极堂,你懂这个机关的真

  相吗?”

  “当然。”

  “懂吗?”

  他一点也不觉得惊讶。

  “当然懂。首先鸟口,你什么时候告诉房东接到奇怪电话时要谨慎应对的?”

  “这个嘛,一离开御筥神就告诉房东了。我在三鹰跟卖菜店借了电话联络,因为离开御筥神后我有事得先回编辑部一趟,想说如果这段时间他们打电话过来就惨了。”

  “那编辑部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吗?例如说,老家的姐姐打电话过来之类。”

  “唔嘿,有耶。应该说‘好像有’才对——说什么老家那边有东西要寄过来——”

  “还没寄到吧?”

  “才过两天而已,还早啦。”

  “我看永远寄不到了。”

  “咦,你是说,那通电话是——可是他们怎么知道编辑部的——”

  “呵呵呵,这很简单,她多半先问过房东了。”

  “咦?可是我一出御筥神就打电话啦。”

  “你还在御筥神时——亦即,你刚告诉女人电话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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