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些什么,另一个警察非常惊讶地看了看赖子与福本的脸。
“可是你,这么做的话,”
他说:
“肯定会被骂咧。不,我说福本啊,这次搞不好会被免职咧.你自己也清楚吧。”
“但总不能放着不管吧。你看她哭得好可怜,一心挂念朋友。这是杀人事件啊。”
“就算如此,交给我们署的刑警调查不就得了?”
“我觉得两者一定有关联,这是很重要的情报。可是神奈川跟我们又有奇妙的地盘意识,等到能好好跟对方说明都不知道是何时了!所以——”
“想干就干吧,我不管了。我会装作没听过。”
警察说着,拿起警棒敲敲自己的肩膀。
福本干劲十足地转过头来,说:
“我带你去见她吧,赖子小妹。”
“我会带你去见加菜子的。加菜子小妹现在跟木场刑警在一起——应该还记得吧?就是你刚刚说的那个刑警先生,那个人现在应该在加菜子身边。木场先生一定能了解我们——”
那个人现在跟加菜子在一起?
“我没错,这么做是对的。”
福本带著愉悦的表情,仿佛自我催眠般地说。
木场刑警真的跟加菜子在一起?
那个人正在保护加菜子?
“我相信木场先生。”
福本好像正说着什么。
但他的话已经无法传达到赖子耳里.
“木场先生一定能了解我们的。”
木场——
木场刑警——
“木场!木场修太郎!”
又在叫了。
木场厌烦地抬起脸。
这次又是什么事了?本厅来传唤了?如果是的话——
可能就是最后通牒了。
木场无视上头命令单独行动已快一个星期,自己感觉到,这几天来的任性妄为已即将进入尾声。取缔红线或保护要人并非自己的工作,自己既非公安也非防范课,杀人案件才是自己的专门范畴——之前老是用这些话来说服自己,但听说最近发生了杀人分尸案,这么一来这些借口就再也说不通了。只不过分尸案发生地点是神奈川,自然是神奈川县本部的负责区域,轮不到隶属于东京警视厅的自己出马。
啊,这岂不是自我矛盾?
现在木场所在的位置是神奈川县而非东京都,而且针对绑架预告进行的警备工作——更是轮不到木场出马。
——青木肯定很生气吧。
实际上生气的应该是上司大岛,性格温厚的青木也不可能真的发脾气。这些事情是早就知道的了,但木场此时先想到的还是青木。
而木场也开始考虑辞去警察工作后自己该何去何从。自己能做什么?自己不适合在组织里工作?所谓的组织又是什么?
有巡警,有巡查部长,还有警部补、警部、警视、警视正、警视长……阶级筒直像军队一样明了,却又让人觉得无法释怀,觉得不合情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民主主义?木场会这么想是因为他觉在占领时期结束后,组织的规模好像一口气膨胀松垮了起来。
如果这是军队的话——
忽视命令任意行动的木场肯定会被关禁闭吧。不,忽视本部的命令,最惨的下场恐怕连 命都不保。
但是现在却容许木场大大方方地任意行动,而且目前还未有严重的的惩处下来。虽说不久应该就会有所处分,但顶多也只是惩戒免职,不会有更重的惩罚,送命之类的更是绝对不可能。如果受到的只是减薪训诫等不像样的惩罚,木场就打算干脆辞职。
不过就算辞掉警察的工作,木场也不知该找什么职业。
总之既然会处罚,木场希望干脆快点,警察机构真是个松垮的组织,这种组织不存在还比较好哪。
说归说,木场其实也不怎么了解警察机构的细节。警察机构组织的系统极为复杂且不断变化。木场刚当上警官不久就颁布了新的警察法,去年又经过一番修订,制度每变更一次组织也随之变化。去年修订后除一部分地区外,各地方自治团体的所属警察变成受到国家警察的管辖,组织上经过一番大规模的整合。但是随着合约成立(注),不久警察法会再有一番波动。
木场不认为这是无意义的行为,但不断变更的法令实在令人无所适从。何必在谁都搞不清楚的部分上面浪费那么多工夫?况且现在名称上是国家地方警察某县本部之类,表面上似乎很了不起,骨子里还不就是市警、镇警、村警的集合体。就算名称改变、上层的管辖改变,组成分子没变就没有用。组织里依旧充满着地盘意识,彼此之同毫无休戚与共之感。想到这些,木场不由得忧郁了起来。
既然那么在意彼此的地盘,就应该更确实地规定出内部的职权划分才对。连一个造反者都无法公正惩处,仅在意着面子问题,能粉饰太平就粉饰太平。
想到此,木场突然注意到一点。
——啊,这不是和自己一样?
内容空空如也,只有外在很牢靠,就好像空的糖果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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