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无谓的言语。
「因为受了期许,便非得保持自己在他人心目中的形象……总觉得,那一切的一切都让我厌烦……啊哈哈……」
当我吐出只有敷衍意味的言语之后,就感受到自己冒了冷汗。我讨厌铃木先生带着严肃的表情听我讲这些。自己在敷衍一切的说词是否已经穿帮?如此的担忧挥之不去。
「所以,你受到了期许。那是来自什么人?父母?还是朋友?」
「呃……我……」
想回答的我因而词穷。
受了什么人期许?这样的问题令我迟疑。
我想要体现他人期许中的自己,这并非谎言。
但是,被问到自己承受了来自谁的「期许」……我便不晓得要怎么回答。
至少目前是如此。
我不想让眼前的这个人失望。
「来自……许多人吧?因为,感觉上,我在许多方面……都应付得不错。」
「我想也是。」
「所、所以……我会觉得,自己好像非得继续保持那样才可以。」
明明被辽平称赞「脑袋不错」曾让我感到百般不对劲,此刻我却把他那句话当成了免罪符,向铃木先生充面子。
我在说些什么?焦躁涌上心头。
铃木先生一面露出让人无法判别情绪的柔和表情,一面朝我望了半晌。我内心的紧张依旧持续。
然后,他和缓地说道:
「我想……你的那种烦恼,即使不离家出走也能够解决。」
铃木先生所说的话,让我倒抽一口气。
我不想听后续。他却温柔地……而又无情地,继续说了下去。
「你要对自己有自信,要认同本身的魅力。你要坚定自我,不是依循他人期许。如果你找不到自我……就得自己去探寻。」
铃木先生一度把话打住,并且柔柔地微笑。
「……你有很多时间,可以花在这上面。」
后来,他战战兢兢地伸出手,温柔地摸了我的头。
我……什么也说不出口。
我觉得自己被看透了。
我缺乏主见。况且,由此更使我缺乏自信。
感觉连我其实毫无目的,只是浑浑噩噩地就决定离家出走的真相,都已经露馅了。还有我为了粉饰而多言多语的举动,也全被看在眼里。
令人既懊悔又难堪……而且羞耻。
想是这么想,我认为自己仍然喜欢这个人。
有人愿意正视原原本本的我,并且开口规劝,使我陶醉于其中。
但是,我根本没有勇气表达心意,因为光想到之后的情形,我就会胃痛。
他已经有特定的伴侣,也有了小孩……根本不可能回应我的情意。假如他选了我,之后这个温暖的家庭就等着分崩离析了。光设想就令人害怕。
于是,我压抑着自己丑陋而逐渐膨胀的情意,拖拖拉拉度过了一个月……到最后,我一事无成地从铃木先生的家离开了。
回到家里以后,我被父母甩了人生中第一次的耳光,也被级任老师狠狠训了一顿,跷家的生活就此落幕。
学会的教训是……「我不会有任何成就」。
从生下来第一次试着意气用事……结果,我只做到了住进善良大人的家里,悠哉地享受不同于日常生活的滋味而已。
我根本毫无改变,只体会到了自己的无力。
而且,我重新想起辽平说的话。
我的脑袋,肯定是不错的。
感觉他说得对。
无论做什么,我都会想到后果。我能隐约望穿后头的路,以及落在路途上的风险。然后,借此选出绝不会让自己跌倒的路。
明明我对这样的自己感到厌恶……却改不掉这套做法。
我不过是「巧妙地应付着」自己的人生罢了。
所以,我觉悟到……像这样的人生,往后还是会继续下去。
不知道这应该算消极还是积极?
*
「唉,爱依梨。」
「嗯?」
「我想问你,今天…………可以吗?」
某天我去了在大学交的男友家里喝酒。被他用满怀期待的脸色这么一问,顿时让我感到酒兴全失。
「你说的可以吗……是指什么?」
我问道。明明我知道他期待的是什么。
他略显为难地游移目光,然后回答:
「你想嘛,我们已经交往了两个月。」
「呵呵,两个月算长吗?」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