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日。
上午沙优若是出门打工,我大多会横下心睡回笼觉。然而今天不同。
沙优离开家里的声音让我醒了过来。由于意识变得格外清醒,我只好爬起身。
透过眼角余光可以看见餐桌上排著包了保鲜膜的盘子。我走向盥洗处,洗了把脸。
难得在起床后有明确的空腹感,我赶紧将沙优帮忙做的早饭撕掉保鲜膜。
沾在保鲜膜的水珠滴到了餐桌上,盘子里的韭菜炒鸡蛋与煎过的香肠正微微地散发热气。
菜似乎是沙优在出门前一刻帮我做的,煮好以后恐怕还不到十分钟。
我一边因配菜尚有温度而感到小小的幸福,一边将白米添进自己用的碗,坐到餐桌前。
「开动。」
我独自双手合十,接著用了早餐。
沙优做的饭菜一向美味。
吃完早餐,将盘子洗好以后,我待在床上敲著笔记型电脑。
当我打开新闻网站,茫然地看著社会上关心的消息,诸如名人外遇及耸动案件时,某则颇具存在感的广告便映入了视野角落。
「这份滋味,别有不同。」
伴随这样的宣传文案,图片上有著斗大的啤酒杯。
我哼声点下广告。
啤酒广告总是会写到「别有不同」或「独树一格」,形容得很抽象,光看广告根本分不清楚是哪里有差异。业主都认为写个「香醇」、「够劲」或「浓烈」就能把所有大叔吸引过去。
那样的盘算完全没错。
用粗大的字体写上「好滋味」一类的词,再让结满水珠的啤酒杯入镜,光是这样便可以使我的喉咙自己咕噜咽唾。
「唔唔……」
我发出低喃。
瞥向时钟,才刚过上午十点。
从假日上午就开始喝啤酒。
还有比这更奢侈的事情吗?不,没有。
这么一想,平时假日特有的「慵懒」便被拋到脑后。我手脚迅速地走向衣橱,随手翻出衬衫与长裤,然后换上。
我站到盥洗处的镜子前,梳理睡觉压乱的头发,刮了胡子。
抓起钱包与家里的钥匙出门后,我发现秋天已近,室外却仍弥漫著闷湿的空气,于是自然地绷起脸孔。
「残暑迟迟不去呢。」
我嘀咕著将家门上锁,然后往车站前的超市而去。
显然是买过头了。
当我用右手提著沉甸甸的塑胶袋,脚步沉重地折返回家时,脑袋里头便浮上些许的悔意。
呃,可是,看到新上市的啤酒在卖场里陈列成排难免会令人兴奋,结果不小心买了比平时多了近一倍的罐数,感觉也是无可厚非。
置身那种场合还能够保持冷静的人,本来就不会在假日为了买啤酒而专程动身到车站前的超市。
话虽如此,多亏那冲动又明显欠缺冷静的购物行为,我才落得了像这样满头大汗地回家的下场,还可以想见自己会被打开冰箱做晚餐的沙优数落。
趁沙优回到家前先喝掉几罐吧……如此心想的我走在路上,突然有平时不常听见的陌生声音传进耳里,使我自然而然地抬起视线。
听得见金属摩擦的叽嘎声响,声音来自位于我左边的小小公园。彷佛硬是在畸零地盖出的公园实在小巧,那里似乎是提供给小朋友嬉戏的空间,却不太能看到有小朋友在那里玩。
叽叽嘎嘎地响著的,是设置在公园边边的秋千。
我不禁停下脚步,凝视秋千。
在荡秋千的并非小朋友,而是看起来像高中生,穿著便服的少女。
我觉得那个少女莫名眼熟,于是自然地朝著公园走去。
色泽造作的金发,以及小麦色肌肤。
「我说,你在做什么?」
踏进公园搭话以后,发呆的少女便貌似吓了一跳地抬起脸庞看我。
「唷,吉田仔。」
「你的形象是会玩秋千的吗?」
我朝著彷佛受了惊吓而呆呆张著嘴的麻美说道。她立刻露出气闷的表情。
「我、我也会有想要玩个秋千的时候啊。」
「可是你要荡不荡的耶。」
「啰嗦。吉田仔,话说你会在假日出门才难得吧……」
麻美说著,目光落在我提的塑胶袋上。
「……原来如此。」
「喂,别用那种同情酒鬼大叔的眼神看我。我平时可不会买这么多,平时不会。」
「没有啊,我什么都没说。」
话说完,麻美才总算舒缓表情。我松了口气。
刚才我立刻便发现坐在秋千上的少女是她,然而麻美的模样明显跟平时有异。说得直接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