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回家后,飘来了一股味噌汤的香味。
「欢迎回来。」
沙优从客厅探出脸孔,微微地朝我这边挥手。
「我回来了。」
我跟著这么回话,脱了鞋子。
「准备好可以开饭喽。」
「噢,谢谢你。」
客厅已经摆了张桌子,上头放著饭菜。
最近我每天回到家,都是这幅情景。
离开公司,发送「我现在回去」的简讯以后,沙优似乎就能完全掌握我到家所需的时间,因此一回来便有准备好的晚餐可吃。
从沙优来这个家已过了一段时间,这阵子我们对彼此的存在已经不会感觉有哪里不自然。即使如此,我仍觉得双方的适应力似乎太高。
反正这件事本身应该不算坏事。
我在洗脸台洗了手,迅速将西装换成家居服,然后到餐桌就位。间隔不久,沙优也坐到餐桌前面。
「开动。」
一如往常,我们俩双手合十,接著才开饭。
我比自己想的还要习惯跟沙优两个人一起生活,心境上固然难以言喻,有种暖暖的温馨感却也是事实。
能跟人一块吃饭是惬意的。
「……嗯?」
当我啜饮味噌汤时,察觉味道好像跟平时有些差异,不禁发出纳闷的声音。
在桌子对面用餐的沙优「咦?」地微微偏头看了过来,我便决定将自己的感受直接告诉她。
「呃,今天的味噌汤感觉味道好像跟平常不同……」
我说道。而沙优不知怎地露出状似有些欣慰的脸色,然后点了几次头。
「今天我煮的呢,有加了一点点『柴鱼汤头』。」
「柴鱼汤头。」
听是听过,我却没有在自己下厨时用过,更进一步地说,甚至没有买过那样的东西。
「应该说,我并不是只有今天才加的喔。」
「咦,这样啊?」
看到我的反应,沙优嘻嘻笑了笑,又再次点头。
「我在想你什么时候会发现,于是一点一点地增加了用量。」
「怎么搞得像在实验一样?」
「如何?美不美味?」
沙优无视于我的质疑,如此问道。
要问美不美味,答案是肯定的。倒不如说,我正是因为觉得美味才会发现。
思考至此,我总算领会了沙优的用意。
「……你这么做,该不会是在摸索我对调味的喜好?」
我一问,沙优便迟疑了片刻,接著点头。
「我觉得能吃出味道差异的用量,大概就是你最喜欢的调味……」
沙优略显腼腆地这么说,我也不由得跟著害臊起来,默默地啜饮了味噌汤。这果然好喝。
像我小时候,就不会对父母端出来的饭菜多想那是怎么调味的,开始独居后也几乎没有自炊过。坦白讲,我对烹饪是一窍不通。
「我还以为煮味噌汤,只要让味噌在热水里溶化就完成了。」
我说完,沙优便笑了笑,「光那样也很美味就是了。」她如此回答。
「但是多下一道工夫,就会更美味喔。」
沙优说完,又啜饮了一口味噌汤。
接著,她嘀咕道:
「……毕竟我能做的只有这点事。」
「嗯?你说什么?」
我反问以后,沙优就缓缓搁下筷子,将目光落在餐桌上。
「呃,没什么。吉田先生让我留在这个家,又对我这么好……相对地,我能回报的顶多只有把饭菜煮得好吃……我觉得啦。」
听了她的话,我一时间想不出要怎么回话。
这女孩一向坚强,又始终寻找著本身的存在价值……而且,她对自己的评价偏低。
「是说啊……」
我还没想到要说什么就开了口,因为我觉得非得讲些话才行。
「那个,怎么说好呢……」
我搔搔后脑杓,跟著也将目光落在餐桌上。
在我对面有沙优坐著。她看著我这边,正在等我讲话。
手边有白米、配菜和味噌汤。
「你提到了『只有这点事』……可是这些东西,几乎都是我一个人生活就难以取得的啊。」
我坦率地把心里浮现的话语说了出口。
「我一直很感激你,真的。」
我说道。沙优半张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