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多想害我丢脸?」
「吉田先生是为了我才跟来的。」
「为了你?他这样只是在插手别人的家务事吧。」
「妈,你这么说不礼貌。」
「一飒你别作声。」
一飒插嘴打断,沙优的母亲激动起来以后却听不进去。
「基本上,什么叫『保护』?把别人家的女儿带回家里,只能算犯罪行为吧?」
「妈,那是因为──」
「叫你别作声了吧!」
做母亲的这次气冲冲地把矛头指向了我。她连一飒制止都不听,还朝著我瞪来。
然而,我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况且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我端正姿势,跟沙优的母亲对上目光。
「您说得对。我当然也明白这是犯罪行为,进而才将沙优留在家里。」
「这并不是有自觉便能免责的。你不就是个犯罪者?沙优,你为什么要把『这种人』带回来?」
「那是因为她──」
我打算说明事情缘由而开口。
可是,一旁的沙优重重地拍桌,打断了我要说的话。
讶异的我不由得忘记自己原本要说什么。
沙优的双手在阵阵发抖。
「每次都这样……」
沙优彷佛从喉咙深处挤出了低沉的嗓音嘀咕。
随后。
「你每次都这样!瞧不起我重视的人!听不进别人说的话还拚命数落!」
沙优气炸了似的破口大骂。
她从未激动成这样,在场的另外三个人都受到震慑。
「我就是讨厌你这一点!!!」
沙优用近似尖叫的音量断言以后,房里的空气冒出颤动。
做母亲的无法把话接下去,沙优就藉著这段空档用蕴含愤怒的宁静语气继续说:
「吉田先生他……愿意像『家人』一样呵护我。妈妈,他跟你不一样……他肯把我当成一个活生生的人看待。」
我能看出沙优说的那些话,让她母亲脸上逐渐浮现愠色。
「听听你说的都是些什么……你又不懂我吃过多少苦……!」
沙优的母亲屡屡用指头敲著桌面,并且说道:
「你明明就不知道,你害我失去了多少东西……!」
我从一飒口中听过沙优母亲的处境。正因为如此,对于她话里潜藏的悲伤,也不免感到同情。
沙优与她母亲这种「无奈」的关系,著实令人难过。
然而。
她母亲讲的下一句话,剥夺了我思考的能力。
「我真的……不应该生下你这孩子。」
室内变得一片寂静。
可以看出做母亲的讲了这种话,让在场所有人都一脸愕然。
一飒脸上,首度明确地露出了愤怒的神情。
沙优也在我旁边,静静地吸了一口气。
而我……
我使劲抓起放在眼前的水杯。
然后,将杯里装的水……朝沙优母亲泼了过去。
……我脑里浮现了这样的画面。
可是,在我准备实行的那一瞬间,强烈的自制心起了作用。
错了。我现在该做的并不是那种事。
那样做的话,之后双方绝对无法冷静交谈。
我站起身,把使劲抓在手中的水杯拿到嘴边。
接著,我咕噜咕噜地把杯里的水喝完。
每当水经过喉咙,身体就逐步冷却,与此同时,心也逐步得到冷却,我可以感受到自己渐渐取回冷静。
我知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
「砰!」的一声,杯子被我豪迈地大声摆回桌面。
「……请你说话要有分寸。」
我这么告诉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