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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可以笑得像个小孩,对她来说这才是最理想的,我深信不疑。
「比方说……在家人身边过得快乐……或者上学过普通的生活……其实,我也会觉得那些是更重要的先决条件。不过……」
麻美默默地听著我所说的话。
「不过……比起那些,我更希望她笑得自然。即使到了没有我的地方,也能像在我家的时候一样……我希望,她随时都能保持那样的笑容。」
我一边感到莫名揪心,一边这么告诉她。
「那就是……我的愿望。」
于是,在我把话全部讲完以后,我顿时觉得自己将心头的「大石」一举放下了。
麻美盯著我看了几秒,接著就「哼」地笑了一声。
「那么,你照那样帮助她就好了嘛。」
麻美说著就望向了在屋里睡觉的沙优。
「吉田仔,你跟沙优妹仔根本已经不算『非亲非故』啦。虽然你好像总是在思考对沙优妹仔来说,怎样才是最好的。」
麻美在此把话打住,并且再次望向我。
「吉田仔,你差不多也该思考,自己想怎么对待沙优妹仔了吧?」
「我想怎么对待她吗……」
我复诵般的说出口,而麻美点了头,继续告诉我:
「我想呢,距离亲近到某一个程度以后,『厘清要怎么对待彼此』,应该算是正确的交流方式喔。」
「原来如此……」
我一边应声,一边近乎下意识地又拿了根菸,并且把火点著。于是,我随即察觉自己有那样的举动。
「啊,抱歉。我又点了一根。」
「没关系啦。反正刚才那根你几乎没抽到就捻熄了嘛。」
麻美回答得毫不在意,并且又靠到了阳台的围墙。
我侧眼看著她那副模样,忍不住莞尔一笑。
「怎样啦?」
麻美朝我投以不服的目光,因此我摇了摇头。
「没有,该怎么说呢……麻美,你给人的感觉不像高中生。」
「啥?这话是什么意思?」
「并不是负面的意思。怎么说好呢……据实而言的话……就是有种老成感。」
我只说了这些,接著又叼起菸。把菸吸进去,然后吐出。
跟麻美讲话,我会觉得自己似乎被她点通了平时没去注意的事情本质。麻美固然时时散发著年轻的气息,同时却又给人几分成熟的印象,我一向有这种感觉。
当我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思索这些时,便突然注意到旁边的麻美都没有反应。
转眼望去,我发现麻美用松垮垮的吸汗衬衫袖子捂著自己嘴边,视线不自然地落在下方。
「怎样,你怎么了?」
「要你管,没事。」
「好痛!」
麻美粗里粗气地回答,还突然踹了我。
「我说过那不是在调侃你吧。」
「问题不在那里!」
「多亏有你,我也觉得畅快了一点……很痛耶!别踹啦!现在是怎样!」
「少啰嗦,白痴~!」
麻美提脚朝我的小腿猛踹,而我只用了没拿菸的左手勉强制止。
胡闹的麻美忽然一声不响地停住动作,然后朝我看了几眼,才开口嘀咕:
「吉田仔,你顾好沙优妹仔就够了啦……」
「啥?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你字面上听到的意思!如果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事,我都愿意帮,所以有困难要马上跟我联络。」
「好……」
麻美交代完这些,就抢先朝通往客厅的门伸出手。
「我今天要回家喽。衣服洗过以后,下次再还你呗。」
「好,不用送你一程吗?」
「不必,你还不如顾著沙优妹仔。」
「我明白了。」
麻美完全恢复了平时的调调,还咧嘴一笑。
「哎,既然你们之前都设法撑过来了,以后也会有办法的呗。」
「……希望是那样。」
「掰喽。下次见。」
麻美回到客厅,我目送她手脚迅速地收拾完包包离开我家。
接著我看向手上的菸,这一次,又是几乎没抽过几口就烧到了滤嘴附近。
「唉……」
我把菸在菸灰缸捻熄,然后发出叹息。
原想拿出第三根,却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