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之后大口喝著罐装咖啡。
吉田前辈原本就不是个双眼炯炯有神的人,可是今天却比平时还要了无生气。会是睡眠不足吗?
不,毫无兴趣——更进一步地说,睡觉就像是嗜好的他,有可能会睡得不够吗?我仔细地回想一番后,发现吉田前辈一大早就睡眼惺忪的样子极其罕见。
昨天晚上是否发生了什么事?如果要说到会是什么状况……
「三岛。」
「啊,什么事?」
忽然有人从背后戳了我肩膀,害我吓了一跳。我留意著不要让思绪遭打断而恼火的模样写在脸上,转过头去便看到小田切课长站在那里。
「先前我拜托你做的事……」
「啊,我有处理好喽。想说等开始上班后再寄邮件过去。」
听闻我的答案后,课长霎时间愣了一愣,才反覆点头回应。
「喔……喔喔……这样啊、这样啊。」
「您怎么了吗?该不会是已经不需要了吧?」
「啊,不,不是那样。」
课长先是搔抓著头,之后才把话讲下去。
「我是在想说,你最近粗心大意的失误变少了呢。」
「粗心大意……是吗?」
「对对对……印象中以前就算我托你做这种事,事后确认你也多半都没有做。」
「啊……喔……原来如此。」
听课长这么说,我也不禁认同了。
的确,从前我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不小心的,却故意扮演一个「脱线的家伙」,所以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用说,看到你愿意认真做事,我很开心喔。之后再拜托你寄信了。」
「啊,好的!我会先寄过去。」
课长灿烂一笑,才回到自己的座位去。
回想起来,课长并没有彻底放弃「没用的我」,而是承认我「就是这样的人」,必要事项都会来找我做二次确认。
感觉有点对不起他呢——我感到过意不去。
尽管还没到上班时间,我仍然开启了公司内部邮件的画面,迅速附上资料,并开始撰写内文。
自从第一次和吉田前辈到居酒屋,并彼此畅谈心底话那天起,他就绝对不容许我偷工省事了。不,他原本就没有允许我那么做,可是原先判断我做不到的地方会立即接手完成,现在却会让我做到结束为止了。
尽管到头来这令我的工作量明显增加,对我的负担却没有想像中那么大。反倒是用不著随随便便地放低姿态,或许可以说让我的精神层面轻松了不少。
加上简短且郑重的文章后,我以电子邮件把资料寄给课长了。
在开始上班前就处理公事,以前根本无法想像呢——如是想的我在心底哑然失笑。
接著我再度抬起视线看向吉田前辈那边,于是见到他的目光落在左下角。
他又在玩手机了。
不知何故,他总是会在低于桌面的位置用手机。公司明明就没有禁止,难不成他是心里有鬼吗?
总之,由于吉田前辈操作手机的位置要比电脑低许多,尽管头部位在萤幕上方,却只有视线放在特别低的地方,因此他在玩手机的时候相当一目了然。
他会使用手机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以通讯软体和别人交谈。而那个「别人」,有八成机率是沙优。
没错,我依然不晓得吉田前辈的私人联络方式。我很清楚在恋爱之中,无法在公司外头取得联系是个相当不利的条件,但对象可是那个吉田前辈。纵使我单纯地请他告知联络方式,感觉他也会泰然自若地说出:「不,除了公事之外我们没必要联系吧。」一般被女方毫无来由地问到联络方式,会去思考自己所不明白的个中理由,或是觉得「搞不好她对我有意思」不是吗?太容易误会的男人很麻烦,不过在这种局面当中,丝毫没有那种念头的人也很棘手。太难搞了。
我可以肯定的是,先不论当事人是否有所自觉,有频繁交流的人会比较容易变得亲密。这实在太过天经地义,用不著特地说出口。但我觉得这种基本的部分,后藤小姐和沙优都比我占有先机。尤其是沙优。
他们在家时不但随时待在一块儿,就连人在公司时,吉田前辈也在跟她传讯息。两人的距离感显然很近。明明并非家人,却构筑起类似的关系。
让他和沙优继续这样子的关系下去,毫无疑问不是个好主意。我无论如何都想在近期之内得到他的联络方式。
「好,那么开始举行朝会。」
后藤小姐威风凛凛的嗓音响彻在办公室内,打断了我的思绪。
平常她总是会以温和的语调缓缓说话,但这种时候放声大喊便会很响亮。
她的声音成了讯号,使办公室内的全体员工站了起来。
这是在一周的开始才会进行的朝会。讲是这样讲,其实内容相当单纯。只会报告每个月的目标达成度,以及传达关乎全体的重要联络事项。
今天也只要规规矩矩站好,就会立刻结束了吧——我带著这样的念头起立,却发现状况不太对。
除了公司代表人之外,平常不会到这个办公室露面的人事部员工也站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