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你要照顾她一辈子吗?」
这个问题令我倒抽了一口气。
「你打算这辈子都要养她吗?大学怎么办?求职呢?」
矢口滔滔不绝地问道。我很想回嘴,却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他暂且停顿了下来,而后稍稍吐了口气。
「看,你这样很不负责任啊。」
说完,矢口从鼻子哼了口气。
「我们都一样,没有差别啦。无论有没有和她做爱,到头来你当前的所作所为,都只是在利用那女孩不是吗?或许你自以为拯救了她而感觉良好,可是一旦她的存在对你不利时,最后也只会剩下赶走她这个选项啊。这和你目前怎么想都无关。毕竟……」
矢口速速讲完后,目光凌厉地瞪著我,缓缓开口道:
「你又不是那女孩的父亲或什么的。」
矢口的话语,使我陷入彷佛胃袋被他使劲捏烂的感觉。
这种事情我再清楚不过了。
尽管如此……我还是想出手拯救她。这个念头难道错了吗?
「不过……」
我用力握紧拳头说:
「即使是这样……」
我狠瞪著眼前的矢口。
「我也绝对不希望变成给那丫头灌输诡异价值观的大人之一。」
矢口这番道理恐怕是正确的,我无以反驳。
就算如此,我也不认为他的行为会变得正当。
尽管这句话是从我混沌不堪的心中所说出来的,不过确切无疑是我的真心话。
带著像是看到外星人的狐疑目光和我对瞪了几秒钟后,矢口倏地别开眼神,而后挠了挠头。
「……你真可怜耶。感觉我都软掉了。」
语毕,矢口浑身乏力似的转过了身子,步履蹒跚地在走廊移动。
「喂!」
我叫住矢口,于是他一副嫌麻烦的模样回过了头来。
「干嘛?」
「往后你不许再调戏沙优。绝对不准。」
听我说完,矢口更是嫌费事地大大叹了口气给我看。
「一想到动不动就会被你这种靠著正义感自慰的家伙缠上,我的下半身都软掉啦。我向你保证,不会再对她出手了。」
矢口讲完这段话之后再次开始迈步而行,在走廊半路上冷不防地停下脚步,转头望著我。
「我先告诉你,你口口声声那样讲,但要是马上就拋下她,那可是超逊的喔。」
矢口以瞧不起人的口吻如是说。
「我才没有那个意思啦。」
「嗯,我想你八成会这么说啦……若是美雪辞掉打工,我就会认定是你输了而笑你一顿,祝你好运。」
矢口不屑地拋下这些话,便从走廊离去了。确认到他的身影消失后,我整个人靠在走廊墙壁上。
矢口的话语在我脑中萦绕不去。
『或许你自以为拯救了她而感觉良好──』
想救她有什么不对?
不晓得自己是在生气或悲伤。带有惊人热度的情感无法由我的胸口宣泄而出,而是不停打转著,进一步提高了温度。
试图帮助一个受伤的孩子,到底哪里有错?
「开什么玩笑……」
话语从我的喉头深处流泄而出。我的呼吸好烫。
说什么好处坏处……
照理说应该要保护孩子的大人……
没有一个……
「该死……」
没有一个人对那丫头出手相助,不是吗?
并未对她温柔地伸出援手,不是吗?
为何我不能这么做啊?
「还不都是因为你们不做……」
让一个既已受伤的女孩子,不断承受更多无可挽回的伤痛。
你们明明就不愿负起责任,一个个都拋弃了她。
「既然叫我收手……那你们来做就好啦!」
我埋藏在心中的情感,像是终于成形并爆开来似的,通过喉咙从嘴巴宣泄而出。
气喘吁吁的我,视野不知何故摇晃了起来。我花了几秒钟才发现自己流泪了。
我沿著走廊墙壁瘫坐到地板上,而后调整著呼吸时,一旁住户的门扉突然打开了。
那名女子住在我隔壁,感觉人很善良。
「那个……外头有点吵……你……你没事吧?」
这个邻居自从我搬来那天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