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我远远也看得出来,沙优明显湿了双眼。尽管她并未出声回应,不过摇了摇头。
我颔首领会,接著再问了沙优一个问题。
「……我可以把他撵出去吗?」
语毕,沙优的泪水终于扑簌簌地从眼角流下,接著点了点头。
「很好。」
见状,我的身体瞬间像是弹簧般动作了起来。
「咦……等……等等、等等、等等。」
「你给我过来,混蛋!」
「请你别动粗,拜托不要!」
「废话少说,过来!」
我揪住男子的领口,把他带到外头去。幸亏他是个细瘦的男性,即使是并未严加锻炼的我,也能轻松地把他拖离家里。
我关起大门并上了锁,而后使劲狠狠瞪著对方。
「你是谁啊?」
大概是我松开手之后,他稍微找回了点从容。听我一问,男子嘻皮笑脸地答道:
「矢口──矢口恭弥。」
「你是沙优打工地点的前辈吗?」
「哈哈,她是对你用这个名字吗?那女孩告诉我她叫『美雪』呢。」
「美雪……?」
「她在数个月前曾经住在我家,不过只有几天就是了啦。」
听见这番话,我才体认到事情的严重性。
这表示,沙优前阵子曾借宿过这男子家,恐怕还⋯⋯献身给对方,而两人不知何故在此重逢了。
所以她才会特地写说「不用太操心」吗?
「总而言之,我是她的前辈没错。我拜托她让我到家里去,她同意后我才来的。」
「这我知道,她有传讯息来。」
「所以你才慌慌张张地飞奔而来吗?你还真是爱操心耶。」
矢口对我的敌意尽显无遗。毕竟我对他同样如此,这可说是必然的。
「你刚刚在做什么?」
我直截了当地问道,于是矢口吃惊得露出呆若木鸡的表情后,失笑出声。
「你看了不明白吗?我正打算和她做爱啊。」
我感到体内有某种事物要爆炸了。我按捺著动手的冲动,奋力踩响了走廊地板。
「你别开玩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这是很认真的。瞧你的模样,真的没有对那女孩下手呢。」
「这当然!她可是高中生耶!」
「不不不,哪里当然了……」
矢口轻浮地嘻笑著,并指著我。
「藏匿一个女高中生长达两个月却什么也没做才异常啦。那样只是单纯把一个社会上的风险带到家里不是吗?对你有什么好处啊?」
「这不是什么好不好处的问题──」
「不不不不。」
矢口打断了我讲话。
「根本没有人会在毫无好处的状况下接受坏处!要讲冠冕堂皇的话是无妨,但你别藉此责备人啊。」
「你……你少胡扯了!大人……大人像那样利用孩子,怎么可能是正确的行为!」
我厉声喝斥后,矢口连连眨了几次眼睛,之后装模作样地叹著气。
「不行,这个人听不懂人话。」
「你什么意思?」
「先声明,你也一样啊。」
「啊?和谁一样?」
「和我。」
矢口这番话使我无言以对。我和这小子一样?我完全无法理解他在讲什么。
「当女高中生嚷著『请你帮帮我──』跑到家里借住,而你把她藏了起来的当下,我们两个就没什么不同了。无论本人是否同意,擅自将一个未经监护人许可的孩子留在家里时,你就是个罪犯了。」
「所以呢?你的意思是都已经犯罪了,上了对方也没什么差别吗?」
「性侵是罪加一等,因此并不一样。我是说,既然当事人都表示要献出身体作为留宿的代价,那么好好享受何错之有?」
「……你的想法太怪异了。」
「奇怪的人是你。」
矢口连珠炮似的说道:
「你让她做家事还什么的收留她住下来,是自以为在玩新婚家家酒吗?我不晓得你有哪门子癖好,可是免费给她长住两个月还允许她去打工,根本就是疯了。」
「我总不能硬是把不想回家的人赶回去吧。」
「啊哈哈,跟你真的是有理说不清。」
矢口再次逗趣地笑了一阵,而后倏地以冷峻无比的目光对著我。那张无法捉摸的笑容骤然消失,使我觉得好像脏器被人徒手抓住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