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回想起来,真的就像我所说的一样。
就职之后的五年期间,我只记得自己在工作。当然,我有不时和同事一起去喝酒,或是到保龄球场玩的记忆。
只是,我连一个女朋友也交不到,也未曾因旅行之类的原因放长假,总之天天泡在工作里。
「我原以为这样子就好了。而且我还幻想说,假如能够和后藤小姐交往的话,生活或许会变得稍微璀璨一些呢。」
我略显自嘲地这样说并觑向沙优,只见她露出一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苦笑,而后从鼻子哼了口气。
「不过,自从你来了之后……就不一样了。」
自从沙优来了之后。
即使不去具体地想象,话语依然接二连三地涌了出来。
「回家后不但有你准备美味的餐点,还放了洗澡水。而且……还有你在这儿。」
我语气轻快地说着,接着听见身旁的沙优发出稍稍深吸一口气的声音。
「该怎么说才好呢……或许你很介意自己所拥有的,类似『附加价值』之类的东西……」
对方是怎么看自己的,又向自己要求着什么呢?她便是畏惧于这种他人的标准,而活到这一天的吧。
假如我能给这样的沙优一个明确的答案,那就仅有这句话了。
「但光是你待在家里,我的生活就变得开心许多了喔。」
我侧眼瞧向沙优说出这番话,而后见到她的目光摇曳着。
「正好被后藤小姐甩掉而感到寂寞可能也是原因啦……一回到家来便有你在,然后我们俩聊着没营养的话题一块儿吃饭,之后房间里有人陪着一起睡觉。光是如此,我便觉得家里是个待起来极其舒适的地方。我甚至开始会有『得早点回家』的想法了。」
就在我持续说下去的期间,沙优的双眼汩汩流下了斗大的泪珠。我不晓得她为什么在哭,但就算是我也明白,那八成不是在悲伤哭泣。
「所以,我可不希望你为我做东做西的啊。」
我搔抓着下巴,发现早上才刮过的胡子稍微冒了一点出来。
「因为我是个难堪又孤寂的大叔……」
没错。我应该更早一点这么说才对。
我把她捡了回来,自认为单方面地帮助了她。
她发生过某些事情而从老家逃出,辗转在各个不像样的男人家里借住。我高举着正义感的大旗,想让这样的她变回一个正经的女高中生,并自认为在保护着她。
这些都是我毫不虚假的念头,却并非一切。
误会那便是我所有的心情,并不公平。
「只要到你开始有意愿想回去的时候就行了——」
光是「我接受了她」这样的构图是不行的。在不对等的立场之下进行的同居生活,根本大错特错。
「你愿意待在这里吗?」
我好不容易讲出这句话,于是沙优抽抽噎噎地低下了头去。
她吸了好几次鼻涕,并拿休闲服的衣摆擦拭眼泪。
接着,她抬起哭花了的脸庞,发出颤抖的声音说:
「那样子可以吗?」
「嗯,你只要待在这里就好了。」
「……你还真是个无欲无求的可怜大叔耶。」
「对吧?」
流着泪的沙优噗哧一笑。我也随即觉得逗趣,摇晃着双肩而笑。
沙优嘻嘻笑着,坐在地上拖着屁股往我身旁移动过来,再把额头靠在我的肩上。
「……谢你。」
「什么?」
「我们彼此都很凄惨呢。」
沙优说出了和一开始的轻声呢喃明显不同的话语,之后抬起了头。
「看你可怜,我就陪着你吧。」
语毕,沙优终于展露了平时那张傻气的松懈笑容。
「嗯,就拜托你那么做了。」
对我这个大叔来说,女高中生很难懂。
然而,对女高中生沙优而言,大叔铁定也是很难懂的生物吧。
得以互相暴露出弱点的现在,或许我们终于就真正的意义上,展开了「同居生活」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