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泄漏机密。」
医生盯着我的脸。
「不行吗?」我扬起下巴。
「可以。」他微笑着点头。
「谢谢。」
医生低声跟护士说了几句话之后就离开房间了,他应该只是来告诉我甲斐来医院而已。护士退到屏风另一侧。我拉出床下的篮子,穿上裤子,然后套上鞋子,绑好鞋带。这时,后脑有一点点不舒服的感觉。因为没有自己的衬衫,所以我直接穿医院的衣服,把它扎进裤子里,然后套上被血弄脏的上衣。血迹已经完全干掉了,况且那并不是别人的血,而是我自己的。
「怎么走?」我走到屏风外面,向护士询问。
「这边请。」她已经站到门边,拉开门扉,一副要让我先离开的样子。「往下走三层楼。您要坐电梯吗?」
「都可以。」我回答。
后来我决定从旁边的楼梯走下去。这栋建筑物十分老旧,楼梯间也相当昏暗。
「没问题吗?」护士回头看我。
「我又不是第一次爬楼梯。」我很认真地回答。她噗哧笑了出来。能沟通真是太好了。
「那是飞机吗?」她小声问道。
「咦?」我一时没听懂她的意思,看到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后,才了解她的意思。这件衣服胸口印有标志跟文字。
「您开飞机吗?」
「嗯。」
这是什么对话啊。我一边想,一边慢慢地走下楼梯。走到走廊上,穿过明亮的大厅。四周一片寂静,几个职员待在柜台里面,他们都盯着我这边看。我走进柜台,护士帮我拉开一扇木门,里面的空间更加明亮。
原本坐在沙发上的甲斐站了起来,回过头看我。护士在门口点点头,从外侧把门关上。
我走近甲斐,向她敬礼。
「好久不见。」她轻轻举起一只手。「看起来好像没问题了。」
「我现在完全没有问题。」我就这样站着回答。
「坐吧!」甲斐一边坐下一边说道。
「是。」我坐在另一张围绕在桌旁的沙发上。
「老实说吧,现在是什么状况?」
「我一直到刚刚才起床。因为一直在睡觉,所以现在觉得状况很好。」
「伤口呢?」
「不严重。」我摇摇头。
「医生也这么说,不过还是得好好做个检查。」
「明天好像还要做检查。」
甲斐把放在椅子上的背包拉过来,拿出香烟。
「要抽吗?」她斜眼看着我。
「如果可以的话。」我点点头。
「真难得。」她笑着把香烟跟打火机放在桌上。
我伸手掏了一根烟。打火机细细的,看起来像是很高级的代用品,不过我不觉得它很耐用。虽然如此,小小的火焰还是忠实地发挥了它的功用。我吐出一口烟,产生了一种轻飘飘的感觉。
甲斐从背包里拿出一叠折起来的报纸,把它们放在桌上,推到我面前,然后伸手拿了自己的烟,点燃,换个姿势再次交叠双脚。总是这样,在这个人身边,永远只看得到她的自信。没有自信的东西,大概都已经被她烧掉,或是粗暴地塞进口袋里了。之所以了解这一点,或许是因为我的生存方式跟她很像。
我一边吐出烟圈,一边打开报纸。似乎没什么头条。旁边有张小照片,是个站在飞机前的男飞行员。他留着胡子,露出无所畏惧的微笑。当然,我对他有印象。
我慢慢抬起头来看着甲斐。她瞇细了眼睛,吐出细细的烟圈之后,稍稍挑起一边眉毛。
「妳打下的,是这个首席飞行员。」
「没错,就是他。」我点点头。
「咦?」甲斐睁大眼睛。「妳看到他了?」
「嗯。」
「喔……」她扬起下巴,就这样躺进沙发里。「视力真好。」
「原来如此……樱城并没有失败。」我低声说着。「这个人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他的本名,不过大家都叫他Joker。」
「Joker。」我反复念着那个名字,想着那张露出洁白牙齿、无所畏惧的笑容。「不过,所谓的首席飞行员应该是过去式了吧?」
「是吗?」
「嗯。」我轻轻点头。「他的飞行技术确实很老练,可是我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
「那是因为草薙妳太特别了。」
「不是这样的。以结果来说,几乎拥有相同性能的五架飞机,竟然没有办法击落两架飞机,所以我不觉得他特别。」
「或许是因为还不习惯新飞机吧?」
「为什么?」我歪着头问:「为什么会知道这个Joker坠机的事?」
「那种程度的消息我当然知道。」甲斐笑着吐出一口烟。「要是Boomerang坠机的话,对方阵营一定也会引起大骚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