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床边的时钟,现在是晚上七点半。
挂上电话,我打开信封。里面用客气的文字写着晚上八点在三十楼的交谊厅见面等内容,然后只签了一个我不知道的公司名,以及大概是姓氏的缩写字母。
现在并不饿。
我在想,所谓的交谊厅是喝酒的地方,还是餐厅?我该穿什么衣服赴约才好?不过,话说回来,我所带的衣服也没有多到可以选。结果,我穿着平时常穿的毛衣,在距约定时间五分钟之前离开房间。
我搭电梯来到第三十楼,马上找到了交谊厅。店员走近我。
「晚安,请问有预约吗?」
「啊,我不知道,我是被叫来这里的。」
「请问大名是?」
「草薙。」
「啊!是,欢迎光临。这边请。」
我走进昏暗的店里。吧台和圆桌几乎都坐了客人,爵士乐静静地流泻在店里。除了常常从厨房之类的地方所传来、细小的金属碰撞声响之外,人们的说话声和笑声就像无线电的干扰一样,以固定的频率出现。
来到最里面被观叶植物包围的座位,对方那个男人已经坐在位子上了。他戴着帽子和眼镜。我在另一边坐下来。店员问我要喝什么,我点了温茶。
「我们茶的种类很多,请问您要什么样的茶?」
「都好。」我答道。
店员于是离去。
店里很暗,我看不清楚桌子对面那个男人的脸。
「初次见面,您好。」我向他打招呼。
「草薙,好久不见了。」男人说道。
那个声音让我的身体顿时发麻。我动弹不得,呼吸停止。
直直看进那片黑暗当中。
背部和大腿感受到一股寒气。
好不容易恢复呼吸。
我把身体向前移动五十公分左右。
他用大手拿出烟盒,抽出一根,然后,用打火机点燃。
烟。
Teacher!
我想大叫。想站起来。也许想用力抱紧他。
可是,为什么身体无法动弹?
烟。
沉默。
烟。
更多的烟。
更多的沉默。
好暗。
微微反射光线的玻璃圆桌。
潮湿。
店员走近,在我面前放下杯子跟茶壶。可是,这些进不了我的视线。
烟。
飘动。
捕捉微弱的光线。
从黑暗中被吐出来,在面前飘动,与光线混合。
他的手,香烟的红色火点,亮着光。
烟。
沉默。
「过得好吗?」
我点点头。
呼吸。
好痛苦。
可是,没关系。痛苦的话比较好。
没关系的。
呼吸。
等我发现时,泪水模糊了视线。我用一只手的手指擦去眼泪。
指尖濡湿。
发热。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我问道。
然而,话一出口,我就知道答案了。
原来如此,Teacher也是因为这个计划才被叫来的。
「可是,为什么?」我问道:「你又调回来了吗?」
「不是。」他回答。低沉的声音,就像平常那样。
平常,是什么时候的?
什么时候的平常?
啊啊,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么突然?
他坐正身体,伸手拿桌上的烟灰缸。我稍微能够看见他的脸了。或许是因为眼睛已经习惯昏暗光线了吧。他戴着奇怪的眼镜,头发变长了一点。那是他的变化之处,其余都没有改变。
「我还是妳的敌人。」说出这句话的Teacher,唇边露出了一丝微笑。我或许也看着他的笑容露出了微笑。「这次这个愚蠢得可以的竞赛,是两家公司为了自己的生存而搞出的花招。在那之前,政治家们已经在演一出规模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