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请。」
「比嘉泽向妳报告,说他多嘴,结果被我纠正。而妳为了保护他,所以跟我说了刚才那些话,总之是为了部下着想。」
甲斐又喝了一口酒,嘴唇线条变得和缓。最后,她轻轻地左右摇头。
「讲师要做些什么?」我提出别的问题。「要对谁演讲?」
「所有的听讲生都是经验较少的飞行员。」
「几个人?」
「十七个。」
「现在的状况能够让那么多人来这里度假吗?」
「虽是局部性、暂时性的状况,不过目前已经达成休战协议,这是最高机密。」
老人推着推车出现,在桌上摆了两个盘子,看起来像是冷盘。有加以料理过的鱼和用蔬菜做成的食物。我吃了一口,很酸,我又喝了一口水。
「不合妳的胃口吗?」甲斐问道。
「不,很好吃,只是我吃得不多。」
「飞行员里没有老饕。」她微笑着。「就我所知没有例外,这是为什么呢?」
「我想是因为不想增加多余的体重。」
「原来如此。」她撇撇嘴笑了起来,「妳觉得比嘉泽怎么样?」甲斐提到他的名字时,仿佛在描述一道料理似的。
我眨眨眼,可是,无法将视线移开。
「听说是她的弟弟,看起来很认真。」
「嗯,因为他不是基尔特连。」甲斐用叉子把鱼送进嘴里,低垂的视线再度回到我身上。「他原本在建筑公司工作,姊姊死后,他希望能够转到我们公司工作。」
「到情报部吗?」
「嗯。」
「为什么要任用他?」
「不是我决定的。不过,理由很简单,因为他有能力。」
「为什么要让我跟他见面?」
「这也不是我安排的,应该是他个人提出的请求吧!」
「真是不可思议,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想法呢?」
「这个嘛……」甲斐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其实也不是不知道。我想,他应该是想跟见到姊姊临终的那个人见面,多少可以问问当时的情况。这不是人类最普通的感情吗?」
「她临终前的情况,我都已经报告过了,那份报告没有送到家属那边吗?」
「没有全部送去。」
「这样啊。」我点点头,看着桌上的盘子,鱼的尸体动也不动。「可是,如果他来问我的话,我可以做什么程度的说明?」
「没有特别的规定,妳自己判断吧!」
「知道了。」
「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我摇摇头。
不管在什么场合,我都没有想说话的念头。因为不想开口的时候太多了,所以想说话的念头已经被埋在下面了。
汤端了上来,是温热的白汤,似乎有些什么沉淀在底部,我尽可能舀起上面清澈的部分来喝。好复杂的味道。因为复杂,所以才这么混浊吧。
「妳知道Teacher的事吗?」甲斐突然问我。
Teacher是代号。我的身体对那个名字产生反应,可是,我努力克制,不让自己表现出来。我努力绷紧身体,让身体一动也不动。等确定没问题之后,我慢慢地呼吸空气,尽可能不引起注意。
「Teacher怎么了?」
「妳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吗?」
「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虽然不能确定,不过,应该还是在驾驶战斗机吧!」
「在哪里?」
「这就不知道了。」
「如果是他的话,不管到哪里都可以胜任的。」
「妳从他身上学到了什么?」甲斐把汤匙放在桌上,伸手拿取餐巾。
我已经放弃喝汤了。听到甲斐的问题,我的目光从桌上移到旁边的墙壁,接着到天花板,视线像娱蚣一样慢慢地移动着。
「不知道。」我答道:「可是,我的确有学到东西。我认为,如果没有遇到他的话,不会有今天的我。」
「因为有妳,所以他才离开不是吗?」
甲斐的话出乎我意料,我的视线回到她身上,盯着她看了几秒。可是,我马上恢复冷静,再度把视线移开。
「不,那种事……」我支吾着。种种意义、种种价值,以及种种画面,在我脑海里飞快闪过,就像机关枪扫射那样,用一定的间隔闪过。
「把自己的事,当作只有在这里才聊的话题来讲讲也不错哟。虽然,就算跟我讲了,也不见得能找到解决的线索,不过,不管妳说什么,我都可以听。」
「谢谢。」我回答。似乎答得太快了点,我马上感到后悔。「没关系,我现在没有自己无法解决的问题。」
甲斐回头看房间的另一端,看来像是在问下一道菜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