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恶的大人们啊!
人类的性命是美丽或丑恶,
战争是正确或错误,
没有谁会教导我们。
那是无法被教导的,
那是没有人知道的事。
放弃了解那件事的家伙们,
就会顺利变成大人。
只有用美丽这个词汇才能解释美丽,
只有用战争这个词汇才能解释战争。
大人害怕活着,
总抱持什么都不想知道的暧昧态度。
美丽或正确,
丑恶或错误,
不管哪一种都好吗?
只有战斗者能明了所谓的美。
只是那样的事而已。
只为区区那种事而无法成为大人的孩子们,
现在也仍在瞪视着你们。
坠入天堂
他厌倦睡在床上,所以改睡在长椅上。他总是朝向墙壁躺着,独自为尚未解决的苦闷而苦恼。并且,独自思考着尚未解决的想法。
「这是什么?这真的是死亡吗?」一旦这么问,体内的声音就会回答:「是的,没错。」
「这种痛苦究竟是为了什么?」一旦这么问,那个声音又会答道:「不为什么,就只是这样而已。」前方除了这个之外,其余什么都没有。
——托尔斯泰《伊凡·伊里奇之死》
序章
那家伙不是小孩。
一开始是二对五,最后变成一对一。我击落三架敌机,伙伴樱城击落一架。那之后,另一架敌机击落了樱城。都是因为我忙着对付第三架棘手的敌机,就在那一瞬间,一切都来不及了。
樱城是半年前调过来的新人,有很好的资质。根据我的观察,如果他能活到明年的话,一定可以成为很优秀的飞行员。可是最后,他变成三道美丽的粉红色火光,拖着细长的灰色烟雾,直直地被吸入云里。
仅仅在那一瞬间,我觉得这是我的责任。
在二对五的条件下,没有退却,选择交战,我对这件事有责任。单就原因来看,这跟后悔有微妙的差别,真要追溯起来的话,这确实是我的判断。当然,这趟飞行一开始就是我的责任,我想他也完全了解这一点吧?可是,我认为凭我跟樱城应该能办得到,即使是现在,我也不觉得自己判断有误。就最后结果而言,我方仅失去一架飞机,却击落敌方五架,表现不算太差。
可是,那种事只有身处在地面时才能去想。
在空中没有后悔的时间。
那个时候,我的情绪立刻重新调整过。
我看到击落樱城的那架敌机,于是紧紧跟在他后头。
远远地。
可是,也没有多远。
他会回来吧!
对方应该也看见我了。
他一定会来,把打落三架飞机的我击落。
不,跟那种事没有关系。
没有怨恨,也没有恐惧。
要说有什么的话,不如说是一种对对手的尊敬。
现在能够在这里,我们都为彼此感到高兴。
高兴到想要跟对方握手。
那是一种「真高兴你来到这里」的感谢心情。
嘿,来吧!
终于到了最后的决战时刻。
走吧!
漂亮地迎接战斗吧!
我只有这个愿望。
他接近我。
我靠近他。
我们彼此拉大角度,倾斜机身、盘旋。
那是一种要从上方俯看对方的姿势。
燃料足够,刚刚才卸掉增槽(注1),油温和油压也没有异常,连杆和配平都很完美,引擎也十分顺畅,可说处于最佳状态。
我深呼吸,放松肩膀的力量。
好……轻松点,没问题的,谁都不能击落妳。
让他看见妳美丽优雅的飞行姿态吧!
对方也驾驶推进式的新机型,性能不相上下。对方的飞机常常像在做假动作般,有哆嗦晃动的偏航习惯。大概是在用方向舵确认空气的密度吧!一边机翼上还剩一枚火箭弹,但似乎不是对空的飞弹。
他的技术究竟如何呢?我满心期待。
一点一点地拉下升降舵。
手上的感觉逐渐变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