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医生知道你是children吗?」
「知道。」
「告诉我医院电话,我会打过去的。」
我把电话号码念给他听。
「身体还好吗?」
「没事的,」我很有精神地回答。「真的没什么,请你不要在意。只是希望你能保守秘密,可以吗?」
「那当然。」
「谢谢你帮了我很大的忙。下次再好好谢你。」
「妳真的疯了。」
「什么?」
「没事。」
挂上电话,走进浴室洗了热水澡。对我来说,和Teacher通话是最大的难关,一切顺利结束让我松了一口气。我把脸整个沉进浴缸里玩耍。那个夜晚,我十分安心地睡了一觉。
隔天早上,我换了衣服、整理一下然后来到大厅,结果那位相熟的医生已经等在那里。他叫做相良。
「老师,你怎么来了?」我吓了一跳。我现在正要过去他的医院。
「车子在外头等着。我们一起去吧。」相良环住我的背说。满身酒气的他,今天居然一点味道也没有,身上还穿着体面的衬衫。
「为什么要坐车?」
「距离有点远。」
「要去哪里?」
「医院。」
「医院?不是要去老师的那家……」
「不,要去更大间的医院。别担心,那里有我的好朋友在。」
「为什么?」
「要是有个万一就不好啦。」
「咦?你说的万一是什么意思?」
「好啦,没事。妳相信我就对了。」
「我相信你啊,」我叹了口气。「为什么呢?有那么严重吗?」
「不会,不严重。」
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不太好,但总认为那是怀孕的关系。而且虽然我没有很健康,却也没有可怕的病痛缠身。说不定在飞行员里头还算是非常健康的人。这点自信我还有。
应该不会是和工作扯上关系吧?照理来说,相良并不知道我的工作以及工作上的成绩。我没有保险,所以也没给他看过我的任何可以表明身分的证件。
计程车停在门口,我们坐了进去。一路上我沉默不语。三十分钟后抵达医院,是一栋非常庞大的建筑物。
我像一头气息变得沉重的鲸鱼,却无计可施。总之希望一切快点过去。
一位高个子的年轻医生出现在诊疗室,为我进行简单的检查。令我吃惊的是这名医生也叫做相良,说不定是他的儿子,不过我没开口问。问诊中,我简短回答了对方的问题。检查结束,我服下医生开的药,手臂还挨了一针。
躺在恢复室的病床上,老年的相良走进来。
「还好吗?」他笑嘻嘻地坐在床前。
「没事。医生说麻醉药很快发生作用。会想睡觉吗?」
「嗯,会睡着喔。」
「今天之内能回去饭店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最慢明天就可以回去吧。」
「手术结束后能立刻工作吗?」
「可不可以开飞机,对吗?」
「你知道了嘛!」我点点头。应该是Teacher说的。
「不要紧,」相良点点头,却突然收起笑容。「本来想瞒着妳,但身为医生,我重新检讨是否有告知的必要。」
「什么事?」
「一刚开始帮妳看诊的时候,我就很清楚妳很特别。你们和一般人比起来生命力强、很少生病?不会有老化的现象;除非受了重伤,否则也不会死对吧?」
「老师,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么多呀。你要跟我说什么?」
「在妳腹中的生命也是一样。」
我慌张了。之前从没想过这个问题。没有得到任何相关的讯息,也没听说过有这回事。但仔细想想,或许真的是这样。那又怎么样呢?跟拿掉小孩无关啊。
「因为难得一见,文献上也少有记载,不过可能性很高。」
「那又怎么样?」
「一样。」
「杀了他也一样吧。」我硬是挤出笑容。
「一般而言会死没有错,」相良凑近我的脸,压低声音。「但可以想办法活下来。」
「咦?」
感觉有点晕眩。
相良凝视着我,没有作声。
「老师。」
我一度合眼。
脑袋没办法思考。
我要说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