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所以引擎才硬是装在机身后方啊。」
散香的引擎位在后方,因此螺旋桨会在机体最后方运转,而且机舱更前面的位置没有引擎也没有螺旋桨,细长突出的机身上只有尾翼。
「请问,」我上前走近一步。「请恕我直言,你说的并不正确。引擎之所以位在机体后方,是考虑到飞行时的效率及平衡感。搭载机枪并非首要目的。」
他举起手戴好帽子,然后坐起,上半身并微微前倾,没有看着我。
「唔,或许妳说的对。」他低语。
「请问你开过散香吗?」我问。
他侧过脸来,斜眼看我。
「开过。」
「你的看法呢?」
「散香刚开发的时候,我是负责测试的飞行员,开着它飞了好几次。当时我也提出了不少建议。我觉得那是架不错的飞机。」
「抱歉,我不知道你之前开过散香。」
「合田也跟我提了这件事,不过我拒绝了。然后他说要去告诉妳。」
「咦?」
「妳是第二个过来这边的人。」
我顿时无语。
心里同时环绕了两个疑问,一是为什么Teacher拒绝了新机种?另一个则是我在队上的地位是否仅次于他?
心情很复杂。
就像出任务时,面对两架不同类型的战斗机同时出现。
他取出胸前口袋的香烟,叼在嘴边。
「坐下吧。」吐出一口烟的当下,他抬头看向站着的我说。
我在草堆上坐下。
我坐在他身后略高的位置,距离约二点五公尺。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要保持距离,或许出于一种本能,再靠近的话就危险了。
有好一阵子,我盯着他吐出的烟雾。
不具任何意义。
那样不放过任何事物的观察习性,是这个行业必备的条件。
时间短暂,我拼了命地绞尽脑汁。
首先,我多少明白自己在这座基地里的能力仅次于他。别说是拥有这种程度的自信,当初刚转调过来,我甚至怀疑过Teacher到底有没有本领。姑且不捉年代久远的八卦,我以为他早就退休不干……不然,他的丰功伟业应该成了过去式。
我还暗自告诫自己,如果看到那样的他,也不能感到幻灭,更不能减退心中的那份尊敬。
至于其它同胞,我从头到尾没放在眼里。我知道自己的能力,没人能击落我。一开始握住操纵杆的同时,我已经有这样的体会。这是我应该存在的地方,为我而生的地方。
因此,排名第二,我当之无愧。
除了从他口中听见此事心中的惊讶,或许心里的确有几分征服的快感。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
为什么Teacher拒绝驾驶散香?
我设想了几种理由,但还是无法理解。身为飞行员,通常渴望驾驶新机种。新机种又通常具备绝佳性能。若非绝佳,绝对不会被制造出来。驾驶新机种,身体同时体验全新的感受!驾驭一架脱胎换骨、速度感惊人且凌厉的机体。一种无与伦比的快乐与幸福。
说不定那是一架实验性质的战斗机,我想这方面合田也告知过Teacher。既然他断然拒绝,所以又跑来问我。结果变成捡别人剩下不要的。
为什么他要拒绝?
假如顾虑仍停留在开发阶段,大可当成试飞不就好了吗?况且新机种的开发采纳了自己的意见而完成的话,更没有理由不飞飞看。该不会他的建议没被接纳?
问了又怕破坏气氛。
问了也没有意义吗?不,是我不懂瞻前顾后吗?
自知正犹豫不决,并且寻求解释犹豫的合理理由。
最后,还是没有找到。
「你看那个。」他伸手指向天空。
我沿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面对耀眼的天空,我瞇起双眼。
什么也没有。
一只盘旋天际的鸟儿。
我不懂他的意思,低头看着他的脸。
「等一下很快会急速下降。」他说。
我再度看回天空。
好像是鸟。
我无从了解他是基于何种征兆做出的判断,不过真的如他所说,那只深色的鸟儿突然加速坠落在河川中央的草丛里。牠合上羽翼加速,但不时调整着路线。当我以为牠就要和地面撞个正着,又展开双翅,抬起身体,接着利用速度水平滑翔。最后,一瞬间消失在草丛里。
才一眨眼的时间,连声音也没听见。
下个瞬间,鸟儿快速挥动翅膀,好整以暇地飞到空中。牠的姿态看起来有些吃力,两只脚抓着好大一只猎物。似乎不打算高空飞行,牠低空飞向河川的另一侧。
「好厉害。」我说。这句话的确发自内心。我不喜欢会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