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睡单人房。」
「是吗?」
「可能有些相同的地方。」
「咦?您是指我跟他吗?」
「就我看来。」
被这么说我还蛮高兴的,但我只是微笑带过,没说什么。
「大概是这样。抱歉,耽误了妳的时间。」
「不会,谢谢。」
「听说妳的资质不错,跟着他学习想必更有意义。」
「是的。」
我起身敬礼,准备离开房间。
「啊,草薙。」合田叫住我。
站在门口,我转身面向他。
「飞机怎么样?」合田靠在办公桌旁问。
「您是指翠芽吗?」
「妳之前开的那架,我记得是……」
「散香。」
「嗯,这两款完全不同类型呢。还开得习惯吧?」
「是,已经适应了。」
「呃,其实……我们正在检讨引进散香的新机种。公司的政策也是打算一步一步全面更新成推进式战斗机。」
「因为燃料费的关系吗?」
「算是吧。但目前会议的结论只有购买费用和预估成效的比率而已。」
「还没将驾驶的飞行员纳入考虑是吗?」
「对。不管怎样,如果妳有这个意愿,我们也可以添购一台散香。既然都说到这儿了,妳觉得呢?」
「嗯,的确很吸引人。请问有新机种的信息吗?」
「有兴趣的话,我会帮妳拿一份过来。」
「是否能了解所有规格之后再做决定呢?」
「当然可以。」合田微笑。
「那么,麻烦您了。」
「好。」
我离开房间,走下楼梯。因为最后的话题不错,完全一扫郁闷的心情。
新的战斗机?
真的好期待啊。
9
我一边往停机棚走去,一边试着重组合田话中的含意。由于后来的新型战斗机一事让我的心情顺畅许多,也才能冷静抓住他话中的重点。
男女性别的问题在这种领域老早是陈腔滥调。尽管答案很明显,我也清楚绝大部分的人还是有着根深蒂固的偏见,而偏见就像挥之不去的亡魂,攀附在源远流长的文化里。
为此,我的立场从开始到现在都拒绝谈论这方面的话题,然而我不得不承认偶尔还是会意识到自己是个女的。
这绝非肉体上的问题,对我而言那真的不算什么。重点是周围的反应所形成的意识把我逼到一个境地。
好比很久以前某些人种因为肤色遭到歧视,不过在现今社会上几乎已不成问题。并不是因为问题刚开始产生时的那股自卑感,而是本身用文字说出自我价值,有所把握的话就够了,这样子不会产生更复杂的问题。
然而我常会想,就算这样,身在团体之中很难不去理会他人对自己的评价;倒不如说,除了自己以外,还有周围的人正担任着批判者的角色。
这么对比下来,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人种不同,血缘各异,还有职场里上下和敌我关系等等。一个人的话,没有性别自然也不用分什么上下;老成或年轻,历经的时间相同,唯一的变化只有健康、情绪跟安定等因素。
凑巧的是,一个人飞在空中的感受跟这个观点十分接近。
没有右也没有左。
不知道该笔直前进,还是要倾斜。
反正,都无所谓了。
如果还有别人存在,就不得不思考跟那个人之间的关系。人类成天为此忙得像无头苍蝇。
可是,我又觉得寻求对比之外的可能性非常麻烦。
那里并没有好玩的对象,也没有令我感兴趣的事。
为什么我的情况会是这样呢?
我不清楚其它人是什么状况,因为怎么样也与我无关。只是……对我而言,他的存在是个例外。
那份期待连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事实上,来到这里之前,我对这样的情绪也是半信半疑,甚至觉得脑袋有问题,怎么会对别人,对一个处在外侧的人那么兴致勃勃。
就在跟他的第二次飞行任务中,我确认了自己的情绪。或许就连确信本身也很稀奇。这种少有的情绪到底是怎么回事?
停机棚大门敞开,笹仓坐在一张搬出来的小椅子上抽着烟。
往机棚里看,只有两架飞机;另外应该是早上飞出去的那架吧?
「怎么啦?看起来心情很好嘛。」笹仓吐完烟说。
「会吗?」
「还真难得耶,一早就看见这种表情。有什么好消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