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那是必要的吗?”
“有人觉得必要啊。”
“你觉得有一试的价值吗?”
“所谓的价值是指?”
“我所说的只是我个人的判断。你个人的感觉呢?”
“老实说,我还是第一次接触到性能这么棒的机体。”
“可是,在耐久性上却出了问题,没办法。”草薙的表情没有改变,“或者,是你做了什么特别勉强的事情?”
“没有,没什么特别的。”
“子弹射中哪里?”
“我没有被射中。”
“可是,我听说整流罩上中了两发子弹。”
“以角度来说,我觉得要攻击到引擎应该是不太可能。”
“这样啊……”草薙低下头,然后发现我了扔的烟蒂。她用鞋子尖端向我示意,“把这个给我捡干净。飞机跑道上是禁烟的。”
“对不起。”
草薙从倚着的树干上离开,往停机棚那边走去。
“那个……”我叫住她。
“干嘛?”草薙停下脚步,慢慢地回过头。
“关于在我之前,驾驶那架飞机的人……”
“怎么了吗?”
“我可以问问有关他的事吗?”
“你想问什么?”
“呃——”我耸肩,“名字啦,还有他是什么样的人之类的……”
“栗田仁朗。”草薙立刻回答:“来到这里是七个月以前的事。出击六十三次。操纵技巧相当不错。”
“他去哪儿了呢?”我问。
“那是私人问题。”草薙只是微抬下颚。
“离开这里的理由呢?”
“一样是私人问题。”
“我被调派到这基地是非常突然的事,表示这里急需人力。他是突然辞职的吗?”
“是的。”草薙点头。
“原因呢?”
“什么原因?”
“嗯……也就是他突然辞职的原因。”
“你为什么对这感兴趣?”草薙反过来问我。
“他死了吗?”我问。
“你要这么认为也可以,反正他的状况也差不到哪儿去。”她不动声色地回答:“在,或是不在。人的状态就只有这两种。”
“不……在交接飞机的时候,新飞行员通常会和前任的驾驶员接触,问一些问题。当然,这是只有在前任驾驶员还活着的情况下。”
“那个机体还很新,我判断新旧驾驶员没有接触的必要。你有什么不满的吗?”
“不,完全没有。”我摇头,“我很幸运。”
“那不是幸运,是检讨后的结果。”
“那架机体,是我至今所驾驶过的飞机中最棒的。”
“还有其他要问的吗?”草薙眯起眼睛。
“你,是基尔特连吗?”我问。
草薙的眼睛顿时瞪大。
数秒钟的沉默过去。她稍微张开嘴巴,缓慢地吐出气息。虽然我期待会从她嘴里出现什么话语,但很遗憾的,那边的空气没有足以形成语言的黏度。我知道她急于控制自己的心神,因为她为了隐藏表情而微笑。她眯起眼睛,让原本的表情再生。
“还有其他事要问吗?”和方才相同的声音。我对这种过人的意志力感到佩服。
“没有了。”我动作利落地敬礼,这次是真的表现我的敬意。接着,我低垂视线看着她的脚,思考着鞋子的尺寸。
这样啊……
她也是……
一瞬间,我看到少女的背影。
草薙背对我,迈开步伐。她上衣的背后有两条折痕,我的目光追随那道痕迹好一阵子。绿色的制服,肩头有小小的金属制星星,不时地反射出短暂的光芒。
飞机跑道和刚刚一样没有改变,干燥的空气停滞在原地,就像死人的脸一样温柔。这天气连鸟都懒得飞翔,树叶还喀吱喀吱地紧咬着枝桠。抵抗正是生命的证明,纵使这种行为是重复持续却又白费力气。
为了相信活着,就一定要抵抗什么。
我捡起烟蒂,握在一只手里。草薙已经走远了。她,没有那种让人讨厌的人工香味。我往停机棚的反方向走去。
草薙水素乍看之下像是二十多岁。她好像是没有化妆,头发也很短,加上还戴着一副颇具古意的眼镜,很明显地,她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老成而努力地勉强自己。她为了谁而这么努力呢?在这个基地里,驾驶员、维修员、其他的职员和事务员,全部加起来也才十个人。
我们驾驶员在这群人里算是比较年轻的,草薙跟我们比起来虽然多些大人的稳重,可是一出基地之外,因为近来年轻的同伴非常罕见,所以草薙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