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一卷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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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可以表现出深度来。三平方的定理、《快跑,梅洛斯!》、月亮的圆缺等等,都应该学习。连字都写不好的人,怎么能搞出新鲜音乐呢?!”

  “我想没有什么关系的呀!”

  “有的。”

  6

  进入梅雨期之后,就不能再登山了。在一个接连下了几天雪雨的周末,周作想排遣一下郁闷的情绪,决定和刈谷去喝酒,两个人已经许久没有在一起喝酒了。刚刚过了7点,到了那个常去的地炉烧烤店一看,刈谷已经到了,一个人在喝啤酒。两个人一边在嵌入桌子里的炭炉上烤着肉和贝,一边漫无边际地侃大山。刈谷说,他那个长年患帕金森病的叔叔前几天去世了。

  “现在的火葬场可是不得了。”他说,“是有时间限制的,所以根本没有从容的时间,一切都要在限定的时间内完成。常听人说,人一旦死了就成了垃圾,那纯粹是个垃圾焚烧场。”

  “确实是。”周作附和道。

  “我可是深切地感受到了,我们是生活在一个把人体看成零部件的社会里。”刈谷继续说道,“没用了的零部件就要彻底地烧掉。在以此为标准的社会里,究竟该怎样向孩子们传授生命的可贵呢?生命这个东西要是像电脑一样,是由零部件组的话,那么,在烦心的时候把它给破坏了,也就没什么关系了吧!”

  “作为极端的理论来说……”

  “人类本来就是极端的动物,所以任何事情都必须极端地来考虑呀!”刈谷把啤酒杯里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不久的将来,可能在因特网上订购就可以通过快递买到鲜活的心脏和肝脏了。喂!喂!我想要一副肝脏。可能的话,年轻女性的更好。就像费.唐娜薇①那样的……啊,是不能指定那么详细指定啊!确实如此。那么,性别可以不管。要求是保存状态良好的。而且要是严格要求进行过病毒感染检测的……就像是更换汽车的零配件一样更换老化的内脏。”

  “比如,由教育委员会给偏差值在30以下的学生家长下通知,建议他们更换头脑的零配件……”

  “文部科学省就必须为移植手术设立补助金制度了。”

  “那不就是日本育英会了嘛!”

  “爱是什么就是什么吧!不过,咱们这个话可是不能让学生家长听了去啊!”

  刈谷大声地叫店员给添啤酒。

  “你不认为最近想埋掉的人很多吗?”他说。

  “这个嘛……”周作不感兴趣地附和着。

  “你想埋谁?”

  “这么一说,一下子……”

  “有想埋掉的家伙吧!”

  “平时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

  ①费。唐娜薇(FayeDunaway),1941年出生。1976年以《广播电视网》一片夺得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奖。

  “这可不行,必须想好了,先埋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机会了。为了能够立即付诸行动,必须经常在脑袋里列一个名单。”

  周作想判定一下究竟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盯着刈谷的脸看。从刈谷的表情看,也看不出究竟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像是流星嘛!”周作说。

  “什么呀,那个……”

  “不是说,在流星消失之前,在心中默许三个愿,愿望就一定能够实现?”

  “不知道。”

  “我每年都跟学生这么说,告诉他们:走夜路的时候,要是看到了流星,要立即反射性地把你想上的学校念三遍。如果要是这样总是想着要升人的学校,一定会如愿以偿的。”

  “你信吗?”

  “要是学生们相信就好了。”

  最初两个人喝的是啤酒,中间改换了烧酒,而且把要的东西都吃光了。之后,两个人走出了饭店。刈谷已经喝醉了,脚下踉踉跄跄。周作说打出租车回去吧!刈谷说去看脱衣舞。

  “你也去吧!”

  “我算了吧!”

  “有老婆的人就是没意思。”

  “不是那样的问题。”

  “你知道吗?在娱乐行业里,最难的就是裸体剧场的喜剧演员。”

  “头一次听到。”

  “顾客都是来看女人裸体的呀!”刈谷口齿不清地开始解释,“这时候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已经出过场的家伙也出场了。开始喋喋不休地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语。而顾客却完全无视他们,读报、和同伴聊天、吃便当。要想让这样的客人发笑是很困难的。你不认为教师与裸体剧场的喜剧演员相似吗?”

  “真是很奇怪的噱头啊!”

  不知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雨。虽然两个人都拿了伞,但是雨下得并不大,两人就淋着雨继续走。电影院前面停着几辆等客的出租车。电影院的橱窗里贴着正在上映的电影海报:在一个拿着手枪的男人后面,一辆汽车腾空而起,被炸毁的高楼在熊熊燃烧。人行道上,非法贴上的色情电影招贴画和它的瓦楞纸底板一起被用绳子捆在电线杆子上。一个嘴里被塞上了东西、双手捆绑了的半裸女人悲切地看着这一切。

  在十字路口,有十几个打着伞的人在等着绿灯。一会儿,信号变了,人们一齐开始过横道。人群移动后,只有一个打着红伞的小个子女人像是被遗忘了似的还站在那里。周作觉得和那个女人的目光一瞬间相碰了。女人像是找到了猎物的动物一样,向他靠近。为了把她甩掉,周作加快了脚步。然而,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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