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感染的可能性也很大。有时候是所谓的‘无症状携带者’。”
“我没问题。怀孕时检查过。”
“结果呢?”
“没说什么呀!如果是感染了的话,该给孩子们打疫苗吧?”
“那么说,老妈是无辜的了?”
“这么说起来,她可是去献过血呀!在个叫雌狮子俱乐部什么的地方。”’
究竟病毒是从哪里来的呢?我们就更加迷惑不解了。过了一会儿,俩兄弟进到病房里来了。
“我们该回去了吧!”姐姐对他们俩说。
告别的时候我给他们兄弟俩零花钱,他们立即给我表演了蒙克的《呼号》。
“总之,你也有病在身,该考虑成家了。”
“出院后,我就加紧进攻。”
我在病床上发出蒙克的《呼号》。
当天夜里,浑身发冷,全身的关节都疼痛。还有点儿轻微的恶心。住院后转氨酶也还在不断上升。虽然没有出现黄疸,但是,症状却近似急性肝炎。对注射甘草甜素的反应,也没有上一次好。或许还是应该使用干扰素。炎症拖延的话,肝脏的纤维化就会相应地发展。纤维化的部分是不能再生的。那是不能恢复的疾病。
闭上眼睛努力想睡着,可我的脑海里却想起了和出水分别时的情景。进入9月份以后,罗伯特突然决定要回美国去。他的出生地是五大湖旁的一个小城市。据说他父亲是个在当地开业的律师。出发那一天,我决定和出水两个人到机场去给他送行。他在住的公寓前做好了准备等着我们。我们乘出租车去机场。罗伯特的行李箱很大,不能完全装进后备厢。车就开着后备厢跑路。
到的时间过早,离登机还有两个小时。我们就上三楼的餐馆去喝啤酒。跑道上,各种各样航空公司的喷气飞机在不停地起飞降落。餐馆使用的是隔音玻璃,所以几乎听不到喷气飞机的声音。没有声音的喷气机看起来就好像能用手抓起来放飞一样。
“回到美国后还继续练剑道吗?”我问他。
“打算坚持下去。要练到能够感觉到竹刀和竹刀间有‘气’为止。”
“那可要花上十年时间啊!干什么都没长性的你能办到吗?”
罗伯特深沉地微微笑了一下,说:“要能找到一个好道场就好了。”
出水几乎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跑道。过了一会儿,到了登机时间,我们就下到了二楼大厅。正站着说话的时候,开始登机了。罗伯特拉着沉重的行李箱走向登机口。我们按常规做了告别寒暄。
“多保重!”
“你也多保重!”
他伸出大力水手般的手和我握手。
“喂!不要用那么大的力气嘛!”我回握着说。
“又不是在击剑!”
这之后,出水向我说了声“再见!”我“啊?”的一声,非常惊讶。她提着一个小手包。
我像傻子一样站在那里。6英尺身躯的背影缓慢地走过通道。出水向工作人员出示了机票,快步通过登机口。只回头看.了我一次,脸上带有不好意思的笑容。然后,她的身影就无情地消失了。
在返回的出租车上,我看到了从跑道上起飞的飞机。不知道那是不是他们两个人乘坐的飞机。飞机超越了出租车飞向远方,转眼间就从窗外消失了。不过出水为什么就想跟罗伯特到美国去了呢?我们还约定要在1。月份一起去听鲍勃。迪伦①的演唱会呢!可……她打算去美国干什么呢?是打算到雨雾中的五大湖去钓大马哈鱼吗?我越想头脑里越乱。我躺在了出租车的后座上,闭上了眼睛。眼睑里看到了飞向蓝天的银色喷气机。出水的模样已经想不起来了。
①BobDylan(鲍勃.迪伦,1941一),摇滚发展史所无法回避的举足轻重之人,是继“猫王”之后,最受敬仰及赞誉的美国艺人,与英国的TheBeatles共同在20世纪60年代开启了一场不仅影响音乐、甚而政治及宗教的文化革命。主要作品有:《Thetimesthey’rea-Changing》、《像一块滚石》、《伊甸园之门》、《放任自流》等。
6
规定是下午2点测体温。这个时间,病人各自检测自己的体温后报告。鲛岛护士来的时候,我们两个人正在下棋,已经完全把测体温的事情忘了。赶紧把体温表夹到腋下,又面向了棋盘。病床和病床之间是l米左右的过道。我们就把带小轮的桌子放在中间,把棋盘放在上面,坐在两边的床上下棋。她看到我们抱着胳臂盯着棋盘的样子,莞尔一笑。
“怎么了?”我问。
“没什么。”她低着头,强忍住笑。
我们又继续对局。棋子敲打棋盘的声音听起来很清雅。鲛岛护士以一种不太沉稳的动作不断地看手表。
“差不多行了吧!”
我从腋下拿出体温表递给她。
“有点高啊!”
鲛岛护士稍稍皱了皱眉头,把测量结果记人了病历。
“是因为你进到屋里来了的缘故,”我说,“偶尔一看到女人就会发烧。总是两个男人在一起……”
她没接话茬。
“情况怎么样?”她亲切地问时枝。
“马马虎虎。”
他递上了体温表。
“有什么事儿,就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