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脖梗处直挺挺地僵硬着。内藤立即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塞进他的口中,并不断地叫着男孩子的名字。
“请给叫一下救护车!”
听到这个声音,我才被拉回到现实中来。
救护车来到之前,男孩子意识清醒了。没有外表的出血和呕吐,也能对救护人员清楚地回答自己的姓名等问题。内藤陪着孩子去了医院。我打听了医院的名字,决定开着自己的车跟去。既担心男孩子的状况,又因为内藤把书信放在我这里不管了。
男孩子被送人了附近一家综合医院。我到达的时候,正好救护车要开走。在外来患者急救处一打听,说是去检查部了。因为是星期天,医院里很安静。按照被告知的路线,走过一段昏暗的走廊,看到内藤坐在一条长椅子上。
“现在正做脑CT,”他表情憔悴,“胸部和腹部的X光已经拍完了。还算幸运,看来没有骨折,内脏也没出血。”
“竟然弄成这个样子……”
“那个健身架不行了,平时总是陪着他的。”他后悔不迭地说,“理学治疗师也告诫说他还不具备平衡感觉和敏捷性。”
大约等了15分钟,躺在担架车上的男孩子被护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了。内藤从旁边跟他说话,孩子点了点头,神情异常坚定。
“下面医生还要诊断,”内藤在走廊里走着,“你就别……”
“只听一下结果不行吗?”
“那倒没关系,你有时间吗?”
“今天没课。一会儿我给家里打个电话。”
诊察室是内藤一个人进去的。我在外来患者的大厅给家里打了电话。跟爸爸谎称和朋友在一起,回去要晚一些。回到诊察室的走廊后,又坐在长椅子上等。腿上放着装有书信的纸袋。走廊里,不用说患者,就连一个医生和护士也没有,整个医院都很安静。
内藤很长时间也没有从房间里出来。是不是检查结果不好,在进行深入的谈话?我为了缓解一下情绪,来到了走廊尽头。走廊的顶端处有一扇铁门,上面贴有一个塑料告示,上面写着“严禁开关”。这是一个安全通道,所以没有上锁。我试着打开了一半门,没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停车场对面好像是住院病房。我看到了昏暗病房里开着的日光灯。有的房间窗户外面着绳子,上面挂着毛巾等物品。趁护士没发现,赶紧关上了门,回到了原来的长椅上。
过了将近30分钟,内藤从屋子里面出来了。
“让你久等了。”他道歉地说,声音很爽朗。
“怎么样?”
“仅就CT检查来说,没有异常。看不到脑挫伤和脑内出血。只是说不定有小的出血点,所以为了慎重起见,要留院观察一天。医生说可能没什么问题。经过24小时观察,没有异常就可以出院了。”
“真是万幸啊!”
“让你担心了!”
“那么,我就此告辞了!”
“我要给家里打电话,一起往那边儿走吧!”
我们也没有说什么,来到了我刚才打电话的外来患者就医大厅。小卖店旁边有五部灰色的公用电话。小卖店卷帘门关着。
“能不能稳定下来后把情况告诉我?”
“怎么跟你联系呢?”
我从肩上挎着的包里拿出了在钢琴教室上班时用的名片。
“上午一般都在家里。”
“一两天内一定给你电话。”
“哎呀,差一点儿忘了这个。”我把装着书信的纸袋递给他。内藤默默地点了点头接了过去。.“今天多谢了。”最后他郑重其事地说了一声。
9
那一周都用来和爸爸订计划,准备去南方的海岛。他还不曾看过妈妈溺水的大海。从葬礼结束后就一直说要去看看,可又是办丧事,又是工作不允许,一直拖了下来。尽管是亚热带的岛屿,进入12月份之后海上也会波涛汹涌。可能的话,要在11月里成行。正焦虑不安的时候,好不容易爸爸能够休三天假了。我立即着手订飞机票和宾馆。这样,两个人不得要领地安排着旅游行程,度过了一个漫长的秋夜。
周末内藤打来了电话。之前他已经打过一次,说孩子已经出院了,精神很好。因为说是没有什么担心的了,我们就闲聊了一会儿,气氛很和谐。也谈到了去旅行的事。于是,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我出发前能否见上一面。
星期天的傍晚,在小区的儿童乐园等了一会儿后,内藤和上个星期一样带着男孩子来了。光线已经昏暗,气温也已降低,男孩子穿着长裤和灯芯绒夹克。可能是还记得我,一看到我,就害羞地低下了头。
“你好!”我在男孩子前面蹲了下来说。
“你好!”他没有抬头。
“脑袋没事儿吧?”
他默默地点了点头。
“掉下去的时候,吓坏了吧!”
他还是一声不吭地点点头。
“那一次太谢谢了。”内藤在旁边说。
“幸亏没出什么大事儿。”
我们并排坐在了长椅上。男孩子跟父亲说:“我去玩了。”“不能上健身架哟!”父亲这样一说,他用手指了一下,回答说:“沙坑。”
“那天,可被我老婆狠狠骂了一顿,”内藤苦笑着开了口,“她说你在旁边究竟在干什么?当然,我又不能说是和过去情人的女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