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花了一个小时左右,无意义地吹嘘着空洞的主张,然后大概是舒畅了,突然一转为公式化的态度拿了一张纸给我,那是停学单。
我好像是停学处分。随便将必要事项填入那份残酷文件,就从一切罪行中解放了,总觉得非常没意思。
人生不会那么容易骤变。
寻常是像盘石般的东西。
我不由得感到扫兴,一边想着干脆利用停学时去打工消临时间之类的,一进步出教师室。
这时候的我,还没有余力思考未来,仍逃避着寻常早已粉碎的事实。
我无来由地确信,不管是明天还是后天,都能永远像这样,和小千两个人无所事事地活下去。
当然,那是不可能的。
我决定维持内心的平静,先不去思考讨厌的事。
虽然察觉到自己在沙漠里,却看着绿洲的海市蜃楼。
因为,如果不那样做就会崩溃。
因为非常害怕到想叫出声。
其实我在这个时候已经察觉到了。
不需要林田说。
一切都太迟了。
停不下来的,不只是小千。
即使眼前有地狱,我也变得无法停下来了。当然也无法回头。
我没有办法战胜命运。
无力到极点的我,只好一直假装没有看到现实。
小千,已经,不行了。
我也,一定没有未来。
我们幸福的日子宣告结束。
然而不愿承认这点的我,仍像个笨蛋似的反刍着寻常。
「对了,必须告诉武藤学姊,我暂时不能去社团。」
独自一人,我穿过县立香奈菱高中的楼梯口。
由于差不多过了没有参加社团的一般学生的放学时间,所以楼梯口没有半个人。
我们学校原本就不太重视社团活动,我想应该有将近一半的学生没参加社团吧。
所以,操场也没什么人,只有足球社社员精力充沛地追逐着白球。
吶喊声。
跑来跑去的脚步声。
远方有吹奏乐社在演奏「狮子王」,与它对抗的琴曲同好会则在演奏「小美人鱼」
无奈琴无法赢过管乐器的力量,人鱼公主被狮子吃掉了。
世界今天也很平静。
那个平静彷佛某个遥远的,异世界的光景般映入我的眼帘,那一定是因为我早已被脱序的世界吞噬了,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我慌忙地摇摇头,告诉自己要坚强,无意义地发出脚步声走着。
没多久,我来到田径队练习的第二操场。
「咦?」
奇怪。
怎么了,第二操场看起来怪怪的。
很嘈杂——应该说是感觉很不寻常。
和平常不一样,响着不和谐的奇怪声音。
究竟是怎么回事。真希望别再这样了。
够了,为什么要再次破坏我的寻常。
我的人生确实很像迭迭乐,像木条被一根一根抽出般慢慢地、慢慢地毁坏,可是不需要像真的迭迭乐般一次全部瓦解吧?我被想哭的冲动驱使。
太没道理了。
我紧紧抓住挂在肩上的书包,进入第二操场。
第二操场的大小是位于校舍正面的第一操场的一半,地上铺满人工草皮。
问围围着高度不致于攀爬不过去的铁丝网,平时入口的门会锁上巨锁。
田径社多半是在第二操场练习。
这个操场虽然不算大,由于是纵长形状,对田径社而言是非常合适的练习场。
麻烦的是偶尔会有猫侵入。
在那个第二操场差不多中心的位置,武藤学姊孤立着。
真可谓四面楚歌。
除了学姊之外的二年级生全都怒视着学姊。
田径社社员分成两边,好像在争执什么。
应该说感觉像是集体欺负学姊。
什么啊。
我抱着不好的预感,走近弥漫着险恶气氛的那群人。
学姊和其他人都拚命在争论,好像没有发现我。
我发现在一字排开站着的正义假面战队——二年级学长姊后面,有个表情有些不知所措的熟面孔站在那里,便试着问他。
「在田,什么事?」
我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