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意识到,我已经完全被小千牵着走了。
每次都是这样。
不管我怎么解释寻常的重要,如何陈述妖怪那类东西有多无趣,歌岛千草也不会停下来。
不但这样,不知不觉间,我反而被一昧向前街的她牵着团团转。
我无法阻止小千。
无力到无计可施的我。
「你觉得这是什么污溃?」
小千静静地笑了。
她的笑容有种令人毛骨陈然的冷。
那是她以前在壁橱里经常展露,享受着吓我的乐趣的表情。
我看着染在地藏王头上的黑色。
黑色——不对。
这是——
「难道是。」我轻声喃喃道。
打了个寒颤。
小千——
「当然是人血呀。」一副若无其事地说着。
然后不知从哪里拿出了裁缝用的针,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的手指。
雪白的指尖上产生了红色血珠,血液慢慢渗了出来。
——哎呀,小千也得要流血啊。
我楞楞地想着。
虽然是理所当然的事,我却感到很怪异。
小千面不改色地看着自己的血,接着抬头望向苔地藏王,在它的头顶涂上红色。
染在石佛头部的邪恶黑色,与鲜艳的红色混在一起,显得分外鲜明。
为什么这么做?这种行为有何意义?不过是用石头雕成佛之外型的物体,涂上鲜血能引起什么现象?我无法理解。
「没有理解的必要唷。」
小千彷佛看透我的心思般嘟嚷着。
从小一起长大的话,就可以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我们两个人一起渡过了这么多的时光。
尽管这是行动心理学上的解释,不知为何感觉很差,好像自己变成小千理解的妖怪一般。
令人费解的她,微微笑了。
不知是因为失血、或者是包围在四周的黑暗的关系,总觉得小千的脸看起来比平常更惨白,好像幽灵一样。
像幽灵——一样。
「所谓的怪谈,就是这样的东西。不需要理解,它就在那里。所以呀,小猿什么都不用想,只要接受它就好了唷!」
怪谈?
「怪谈?」
接受它?
「要接受它唷!所以啊——」
小千把沾满了血的针递给我。
普通的裁缝针,已经成了邪恶仪式的工具。
「快点把你的血给我。」
在月光的反射下,小千的脸庞显得朦胧。
她真的是小千吗?站在眼前的这个熟悉的少女,看起来彷佛别种生物般令人害怕。
「苔地藏王啊,希望的是男同学及女同学两种类的血唷。」
你怎么会知道这种事?
「根据统计和推测。」
小千嘻嘻地笑着。
我的目光移开小千。
或许她会在我移开目光的瞬间露出本性。
或许她会变成眼睛炯炯有神、裂嘴、拢肩,背后长出红色双翼的妖怪。
这是某一天我在壁橱里突然感受到的恐惧。
在手电筒光线消失,一片漆黑的地方,说着令人栋然的怪谈的小千,彷佛变成了可怕的妖怪。
除隐约约的不安。
过无边际的恐惧。
「小猿——」
小千她,
「——我们是朋友吧。」
说出了最适合将我从恐惧中解放的话。
我因此做了错误的选择。
我从小千手中收下针,扎向手指,让血流出。
将流出的血献给了苔地藏王。
红线变成了两条。
当时的行动,让我事后简直要发疯般后悔。
我不应该被小千的话牵制住,更不应该流血的。
就算会被讥讽为胆小鬼、被痛骂是无趣的家伙,我也应该尽全力阻止她做这种愚蠢的游戏。
若只是玩笑性质的游戏也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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