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一卷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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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不过,在住宿登记簿上确认过了,不会错的。好像今早离开山庄的,应该按计划傍晚回来。”

  “是吗?”夫人也似乎舒了口气。

  “暂且不用挂念了。”

  “谢谢您了!”

  “可他也够让人着急上火的了,等他回来,两人好好教训他一顿。”

  约定见一个人。在西麻布意大利风味餐馆吃着午饭聊了两个小时。分开后从餐馆前往波佐间家打电话。耳贴手机看表,快午后三点了。按计划,差不多是下山时刻。铃第二遍没响完夫人就接了起来。

  “怎么样?”

  “没消息。”

  “没有联系?”

  看来一个电话也没打回家。

  “不像话!”我轻轻咂了下舌说,“不过别担心,位置已经锁定了。”

  夫人犹犹豫豫附和一声,须臾问道:

  “你见波佐间的时候,看样子他没有什么变化的?”

  “没太觉察什么。倒是说公司经营方面处境很困难。”

  我想起波佐间频频喝干威士忌的样子。不是没有觉察,当时我确实有点儿放心不下,所以才邀他登山。

  正想之间,夫人坦白似的说:

  “手机没带去。”

  “怕是单纯忘了吧?”

  “或许。”

  看来她并不那样认为。

  “可有什么觉得不对头的?”

  “没有。”

  听起来否定得很不情愿。这里本该深究一下。若是平常,我大概会那样做的。可是,也是因为有由希的事,老实说,现在懒得过多介入此事。实际上也可能出于心血来潮而独自上山去的。就忘记的手机来说,也许是偶尔忘带的。往乐观处想,我觉得事态不那么严重。

  “时不时有令人心烦的事的。”我感同身受地说,“设法调整日程,安排自己不在时的工作一一这个那个思来想去之间突然变得不耐烦了,很想一股脑全都抛开忽一下子消失。尤其处在波佐间那种岗位的人我想更是那样。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失踪一两天的时候也是有的。”

  那好比任何人都有的轻度自杀愿望,我这样说服自己。

  “作为他怕也是想放放风的吧?”

  “但愿那样……”

  “姑且等到晚上怎么样?”我折衷似的说,“按计划,傍晚五六点应该回来。就算晚一些,八点之前大概也……”

  “我说……”

  “嗯?”

  “在哪里见见您好么?”说法虽然客气,但声音带有决断意味。

  “马上?”

  “只要您指定场所,不管哪里我都过去。”

  语气紧迫,从中感受得到对方刻不容缓的心情。我一边看表一边在脑海里考虑最短的路线。这就去涩谷转往横滨,一小时多一点应该可以赶到。

  “我过去好了,”我以不至于夸张的口气说,“太太恐怕还是在家等着为好。波佐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回来不管自是无所谓,就怕有电话打过来。”

  “打电话?”夫人抓住话尾说。看来她因为过于担心丈夫安危,对我的话反应过敏了。

  “例如告知晚回家的原因什么的。”

  “您指的可是遇上意外?”

  “我想不至于,”我想赶快抽身,“反正一个半小时后赶到,详细的到时候再说。”

  放下电话,我好像受到夫人忧虑的传染,开始担心起波佐间来。虽说多少认识,但很难说关系有多么亲密一一夫人向这样的我这里特意打来电话,无疑说明事态非同一般。毕竟多年朝夕相处的伴侣,仅从扔下信和没带手机这一点恐怕她就凭直觉意识到情况刻不容缓.我则摈除她的直觉而往常识性判断方面迂回了。

  我尽量回想最后在电话中同波佐间交谈的细节。那时我的确微微觉出了不安,而具体怎么回事却想不起来了。只是对他的反应有难以释然之处,这点可以断定。放下电话后还觉得好像有什么意犹未尽,这也异常清晰地留在了记忆里。

  波佐间住的公寓楼位于近年不断开发的临海地区稍微伸向山麓那边的高地上。按下正面大门对讲门铃的房间号码,里面传出女性的应答声,门随即打开。从电梯下来时,夫人已来到通道。

  “百忙之中,实在抱歉。”她深深低下头去。

  “好久没登门问候了。”

  “请先进去吧。”

  我被领进有沙发的大约二十张榻榻米大小的客厅。来这公寓还是第一次。正面墙壁放一台大屏幕液晶电视机,配有家庭剧场式的环绕音响系统。格架里主要放着卡拉扬、克莱巴、绍尔蒂等指挥家的歌剧DVD,数量相当不少。我有意无意环视房间时间里,夫人在厨房沏茶端来。面对面相见,和电话中不同,气氛有些发窘。

  “搬来这里多长时间了?”我拾起不咸不淡的话题。

  “整两年。”

  苗条的体型没变,皱纹和白发也不显眼。不过对照我的记忆,看起来相当老。整个表情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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