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园一定没错,相信我。」
高中时代,冈哥对于我和长渕来说,是无可取代的重要伙伴;他身材高大、脑袋聪明、拳头硬;挨他一拳,会痛入头骨。
于是我照冈哥所说,邀和子到学校正后方的市立动物园去。
「如何?」
隔天,冈哥一问,我比了个胜利手势。
「很顺利吧?」
「我们接吻了,也摸了她的胸部,虽然只是隔着衣服。」
「太好了。」
冈哥鼓起鼻孔开心殴打我的头。真的很痛,虽然不清楚他为什么要打得那么用力,不过看来不像在生气,我对他嘿嘿笑了笑,就当他是在为我「祈福」。
顺带一提,「祈福」这字眼是我过世爷爷的口头禅,当我想用点特别的说法时,就会想到它,可是说出口八成会被嘲笑,所以我只想在心里,嘴上不讲。
在聊这话题时,长溯走过来,出乎意料地也说他要去约会。
对象是三班的千佳。他同样为了不晓得去哪里约会而伤脑筋。
「去电影院。」冈哥说。
「为什么不是动物园?」
「因为对方是千佳啊,干佳的话就去电影院。」
「喔,好,就去电影院。」
「等等,为什么和子就是动物园,千佳却是电影院?」
「有什么关系?你不是摸到胸部了?」
「恶!阿茂,你已经进展到胸部了?」
「你的意思是约会对象是我,所以适合去动物园吗?」
我罗哩八嗦地追根究抵,惹得冈哥不耐烦地突然一举打向体育馆墙壁,发出一声巨响。我下意识庆幸那一笔不是打在我的脑袋上。
「因为和子是笨女生!笨女生只能带去动物园!笨女生喜欢动物!没办法和笨蛋沟通也无所谓,只要让她看看老虎、猴子,就能够有机可乘!女孩子的下体会像平底锅炒过一样变得很湿!」
「和子的确是笨女生。千佳一年级时,数学曾拿过七十分喔。」长溯一副了不起的模样说。
「知道了吗?和子很湿,很湿的女生最喜欢动物了。」
冈哥这么说完,长渕也附和道:「和子很湿。」
我哭了。没错,隔着内裤轻轻摸到和子的下体时,的确很湿。
这是高中二年级的事。毕业后我们开始工作。我在名为「宫城屋」的中华料理店工作,老板听说是从上海修业回来。长渕继承家里的文具店。冈哥则在HOYOTA汽车工厂的生产线上班。冈哥说他的工作是制作自用车的车身外壳。休假日偶尔见面时,感觉冈哥充满社会川的一板一眼,很有精英的架式,有点恐怖。当我挥舞着中华炒锅、长渕对小学生推销橡皮擦时,冈哥正快速制作国家经济根基的汽车车身外壳。工作的伟大程度硬是不同。
我喜欢长渕也喜欢冈哥,因此很为他们高兴。感觉冈哥好像也连我们的份一起为国家效力。
「这叫作『汽车普及化』。」
冈哥傍晚来到居酒屋,就不断大谈日本汽车如何支配全世界的话题。咕噜噜大口喝下啤酒的姿态完全像个大人。这也是我第一次见识到同班同学享用日本酒的模样。他点了「热焖(注37)」。喝酒的样子实在非常大人,让我和长渕也心痒地跟着点了一杯来
喝。哪知道酒杯才举到嘴巴附近,羼着猛烈酒精味道的刺激热气扑鼻而来,让我们连咳了好几声。
「你们真的是小鬼呐!」冈哥哈哈大笑。
冈哥工作的生产线摆放着数台巨型冲床。
「金属板会从这边柔软流出来,然后冲床从上面压下,裁出形状。」
生产线一天会压裁出数百片车身外壳,接着再将四周多余的金属摘去。
「我们工厂员工有上千人,午餐时间很吓人喔。」冈哥经常发牢骚。
他每次总在抱怨午餐时间员工餐厅人多混乱到难以置信。已经不想吃老妈便当的冈哥(废话,从国中起连续吃了六年。出社会工作后还有人喜欢小热狗或盐烤鲑鱼的话,那可真是恋母情结了),带头第一个冲出厂房去,但可怜的是,工厂正式的出入口只有一个,而且前辈依辈分被安排在靠近出入口处,冈哥等新来的统统排在生产线最后头,因此再怎么抢快,还是得遵照正规的规矩,排在最后面。这里有一处盲点,亦可称死角;冈哥面前的输送带另一侧有个传送材料出去的出入口,那里平常总是开放。
「输送材料的输送带旁边,正好开了个能够容纳一个人的缝。」
再加上要走正式出入口,必须绕过整幢工厂建筑才行,走这个捷径能够把路程缩短至四分之一,就可以轻而易举第一个抵达员工餐厅。
「既然这样,走捷径不就好了?」
「你会这么想对吧?」冈哥拿过我的香烟,抽了一口。「问题是,必须下很大的赌注。」简言之,员工虽有休息时间,生产线还是一样继续动作,因此要抵达那个捷径,首先必须想办法越过眼前的输送带。输送带持续载送、压裁着金属板,所以必须看准冲床打开那瞬间——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那台机器除了中元节、过年和修理时之外,几乎全年无休持续压裁。只能利用打开那瞬间钻过去。
注37:热焖,加热的日本清酒。
「那是五千公吨的压力。冲床打开,板子就定位开始压。压出形状、吐出板子、下一块板子跟上、压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