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十二。」
「叫什么名字?」
「伊藤高史。」
「口琴……谁教你的?」
「爸爸。」
「真厉害。」
我摸摸他的头。高史在发抖。
「时间到。」
检察官看看骨董怀表后说。听到他的话,警官和医生开始动作。
尼古拉命令我在床边待命。
「先让犯人躺在床上,用皮带固定。史蒂芬医生会装上静脉注射用的针管。之后你、我和史蒂芬同时按下这个按钮。」尼古拉让我看模样很像呼叫护士时使用的开关,上头附有按钮。「上面有三个按钮,每个按钮各和一个水箱连动。你代表市民来按钮,明白吗?」尼古拉看到我的脸色,露出困惑的表情。
这时候外头传来女子更大的哀嚎声。警官带着犯人上车来。
我怀疑自己的眼睛看错了。戴着手铐的,正是刚刚吹口琴的小孩。
「你不要紧吧,马西亚斯?」
我含糊点点头,忍不住开口问了原因;问问题很危险,可是我无法不问。
「尼古拉,这家伙做了什么过分事?」
「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去抢便利商店,拿玩具枪射击老板娘,抢了些零钱后逃跑。」
「射击老板娘?用玩具枪杀死了老板娘吗?」
「心脏麻痹。那个老婆婆听到空炮弹的声音吓死了。结果还是以杀人罪定识。哎,因为他是黄种人,判决才会这么快。」
「没必要判死刑吧?」我低声说。尼古拉没有回应。
小孩躺到床上来。
我系上手腕的皮带时,与高史视线交会。从那之俊,他的视线不曾离开过我。我这时候终于理解马西亚斯为什么不来了。
「喂,帮我拿一下。」
尼古拉把开关递给我。
除了警官守在车外,其它人都在车上。
「行刑!」
都肯的声音响起。我的眼睛从高史身上转开,按下按钮。我感觉自己全身血液彷佛正从毛细孔流出。
高史开始气息紊乱,看着我的眼睛渐渐失去光芒。他的胸口大幅度上下起伏了两三次,脸不情愿似地左右摇动。
然后结束。
史蒂芬医生检查脉搏与瞳孔,宣布了时间。都肯以手机回报上级。
他们将遗体搬到担架上,送到车外,一名父亲模样的男子立刻上前抱住少年。
我想用视线烧死他。
「没想到这么顺利。」尼古拉收起担架,对我击掌。
击掌声惹来数名居民的瞪视。
四点半行刑结束。回程又是我和尼古拉两人独处。他不断继续说着前年、大前年、再前一年的达尔文奖话题,可是我已经不觉有趣。
在车站让他下车后,我回到车上。家里打了好几次手机来,我都没办法接。
灵魂全部变成了沙粒。
我绝望于不好不坏活下去的自己,今后除了欺瞒、背叛、颠倒是非之外,没有其它路可走。
人间失格
穗场走到桥中央时,正好见到一名女子在跨越栏杆。
「等等!」
听到他的声音,女子僵住,看向穗场,紧咬住下唇。
「你在做什么?」
女子没有回答。
她的胸部以下隐身在黑影之中。女子静静地反复深呼吸,来回看看数十公尺下的黑暗河面与更加黑暗的虚无天空。
雪已经不再下,桥上各处彷佛被撒下白色粉末。
「河水很冷,你跳下去,还到不了岸边就会冻死了。」
穗场边说着边踏前一步。
雪发出了声响。
「你别干扰我……」
女子的脸颊上留有数道泪水的痕迹。
「这必须视你打算做什么而定。」
她没戴手套的手正抓着栏杆边缘。
「都已经半夜三点了,居然还会有人过来……」
「这里很出名,已经有无数个愚蠢的家伙从这里跳下去了。」
女子大衣底下的胸口大幅度起伏。
「我知道,因此这里称作『愚者之桥』。」
「没错。」
穗场脱下手套,拿出香薛点火。每个动作优雅到足以称之为缓慢。女子不发一语地凝视着他的动作。
「原因呢?」
「知